他原本以为，迟婉晴的离开是偶然。

没想到是必然。

“至于患者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医生道。

靳仄言呆呆地望着白墙，一句话也没有说。

良久之后，转身离开。

他回到家，看着两人的婚纱照。

照片上迟婉晴笑得甜蜜，任谁也没想到十年后他们会走向这样的结局。

他在沙发上呆坐了整整一夜。

之后的日子里，靳仄言一蹶不振。

每天的日常就是望着迟婉晴的照片发呆，抱着迟婉晴的衣服入睡。

朋友听说靳仄言的现状，纷纷表示担忧。

可他拒绝见任何人。

电话铃声响起，是“柳熙”。

迟婉晴出事以来，柳熙联系过他很多次。

他都没有理会。

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或许他和她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靳仄言安静地看着手机屏幕，在铃声第七次响起时按下了接通。

“哥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11

柳熙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柔弱。

“我听说了迟姐姐的事......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情况危机，你只能那么做。”

“哥哥，”柳熙顿了顿，“人不能总是被困在过去，如果你需要有人陪着你走出阴霾的话，我愿意成为那个人。”

柳熙说得真诚，靳仄言手一紧，屏幕裂开一道裂缝。

如果不是柳熙非要闹自杀，他怎么会同意柳家荒唐的计划。

如果不是柳熙三番五次挑拨离间，他又怎么会忍心伤害迟婉晴。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厌恶，语气却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啊，晚上八点，我在家里等你。”

靳仄言起身，收拾着杂乱的房间。

他一遍遍擦拭着相框上的灰尘，直到玻璃清晰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敲门声响起，靳仄言打开门，看到精心打扮的柳熙。

“哥哥。”

柳熙抱住靳仄言，小脸埋进他的胸膛。

“你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吧，都瘦了。”

她捏了捏他的脸，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走进厨房。

“今晚喝芹菜排骨汤好不好？”

“我特意跟王阿姨学了一手，你肯定会喜欢。”

柳熙满脸都是终于被接纳的欢欣雀跃，丝毫没有察觉到靳仄言的异常。

看着厨房里那个和迟婉晴极为相似的背影，靳仄言内心的愤怒消失，只剩下恍惚。

“婉晴......”

他喃喃低语。

柳熙回过头，笑得甜蜜。

“怎么啦？哥哥。你饿了吗，饭很快就好哦，你可以先吃点面包垫一垫。”

靳仄言呆呆地看着她。

心头突然涌上一个念头。

迟婉晴已经死了，他们此生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

可柳熙还年轻，她充满活力、青春盎然，更有一颗爱他的，热烈的心。

仔细看去，柳熙跟迟婉晴有七分相似。

她不一定非得用死亡赎罪，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靳仄言扔下手中的水果刀，心道，他应该给她和自己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