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记得盖好被子，最近换季要及时增添衣物。”

“辛辣生冷的食物少吃，对肠胃不好。”

靳仄言一直认为自己对柳熙没什么感情，直到真的要分别了，他才知道自己对她也能说出这么多的叮嘱。

柳熙低着头，安静地听着。

被掐的血肉模糊的掌心提醒着她要保持冷静。

靳仄言对此丝毫没有察觉，他走进卧室，简单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

临出门时，他将无名指处的戒指褪下，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这幢别墅作为我对你的赔偿。”

“再见了，柳熙。”

房门关闭，最后一丝光消散。

柳熙掌心的鲜血滴落在地板。

迟婉晴，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

此时此刻的迟婉晴刚刚搬进顾洛川的家。

顾洛川忙前忙后布置着卧室，迟婉晴打量着四周，发现家具装饰都意外地合自己心意。

她走进书房，看到小学班级合照。

照片的正中央赫然是迟婉晴。

照片显然被人藏了很久，边缘泛着淡淡的黄色。

迟婉晴的视线扫过一个个稚嫩的面孔，终于在角落找到熟悉的身影。

一直以来，顾洛川对待她的态度有了解释。

“婉晴！”

顾洛川声音有些惊慌，他冲上来想要拿走照片，迟婉晴稍一抬手，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她。

“原来是你。”

她语气戏谑，打量着顾洛川。

人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顾洛川此刻耳尖通红，连看也不敢看她。

“你还记得那天吗？学校组织春游，我们约定要在学校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下见面。”

迟婉晴当然记得，在她阻止霸凌行为后，同学们自发孤立排挤顾洛川。

关于春游，同学们三三两两组好了队，讨论的不亦乐乎，只有顾洛川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她向他伸出手，约定在古树下见面。

那天迟婉晴一直等到下午，顾洛川始终没有出现。

22

直到春游结束，她才从班主任口中得知顾洛川已经转学离开。

面前的顾洛川用那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她。

“其实那天我来了。”

“只是春游已经结束了。”

因为约定了第二天要一起春游，顾洛川兴奋地整晚睡不着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厨房捣鼓午餐。

胡萝卜切片刻成花朵的模样，米饭用紫菜点缀成了可爱的猫咪。

他不知道迟婉晴喜欢吃什么，于是什么菜品都准备了一些。

金枪鱼三明治、炸虾天妇罗寿司还有水果拼盘。

他背上书包，幻想着一整天和迟婉晴的美好日常，却在将要出门时被脸色阴沉的母亲拦了下来。

母亲说他们最近和合作方出了些矛盾，需要避避风头，已经为他办理了转学手续。

她说，今天的春游你不用去了。

听到这一句，顾洛川当即炸毛。

常年以来父母忙于工作缺失了对他的关怀，现在好不容易交到了新朋友，转眼间却又要失去。

顾洛川又哭又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结果就是被关进房间反省，直到晚上，顾洛川趁着所有人睡着才偷偷溜出来。

他抱着便当，一边往学校跑，一边掉眼泪。

古树下没有迟婉晴的身影，他就去迟婉晴的家里。

他知道离开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可迟婉晴作为他的第一个朋友，怎么样也要好好告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