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静,可却给纪蓁蓁落下了最后一击。

“年轻时候,错把友情当做爱。”

这个回答,将纪蓁蓁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摧毁殆尽。

“好……”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强撑出笑容,“怪我自己自作多情。”

她想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可声音是止不住的哽咽:“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和简安宁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再见”

再也不见,傅时越。

纪蓁蓁将这句话藏在心中。

说完,她茫然地抬脚离开,转身的那一瞬间,心犹如被千万根银针扎,泪水再也止不住。

在她身后,傅时越视线紧紧跟随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有千丝万缕情绪。

可到最后,纪蓁蓁留给他的也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身心俱疲顶着倾盆大雨回到家。

入目却是熟悉的陈设。

墙上挂着的,是十三岁时,傅时越自己制作、送给她的蝴蝶标本;

书架里,是十七岁时,傅时越一笔一划帮她整理的数学错题集;

茶几的相框裱着的,是二十一岁时,傅时越临摹她的素描画……

这一刻,与傅时越有关的所有回忆,都如海啸般排山倒海地朝她涌来。

纪蓁蓁乏力的跪坐在地上,压抑了许久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控制不住地放声哀嚎。

一直哭到哭不出泪水,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第二天。

窗外夕阳落日,岁月静好,唯独纪蓁蓁浑身滚烫酸痛。

她拖着沉重的躯壳去了医院。

等病彻底好时,距离她离开只剩下三天。

纪蓁蓁再次回到家,开始一点一点的收拾的行李。

和傅时越有关的一切,她都统统堆在阳台,然后点火。

很快,一切燃烧殆尽。

炽热的火光,化作尘埃灰烬映入眼眸。

纪蓁蓁扯出一抹苦涩而决绝的笑,接着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家门。

只是刚到楼下,就看见傅时越平静地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中的佛珠,像是在等待谁。

以往,她肯定会上去主动同傅时越说些什么。

可如今,他等谁,也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绕过他走到路边。

擦肩而过时。

傅时越看见她握着的行李箱,心脏骤然一紧:“你要去哪?”

“送些东西去给一个朋友。”纪蓁蓁语气轻淡,眼中是死水一般的漠然。

傅时越被她眼中的漠然刺痛,浑身一僵。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强撑着自己露出一副冰冷的表情:“明天你还要做司仪,别迟到了。”

纪蓁蓁垂着眼眸,没有回应。

她不会去的。

她从来都没打算去。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告诉他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就缓缓停在纪蓁蓁身前。

她将行李箱放好后,打开车门平静地对司机说:“师傅,去机场。”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车流。

后视镜里,傅时越还停在原地,只不过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纪蓁蓁怔怔看着,兀的想起十八岁那年

少年傅时越站在盛夏的树荫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宣告:

“纪蓁蓁,你这辈子只能属于我傅时越,我们永远在一起,直到慢慢老去,永远不分开。”

傅时越,你食言了。

你马上就会和别人走进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