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叙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眼眶通红。
老宅的地下室里,鞭子破空的声音格外刺耳。
“啪!”
第一鞭落下,陆时叙的后背立刻浮现出一道血痕。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啪!”
第二鞭,皮开肉绽。
陆父冷眼看着儿子:“知道错了吗?”
陆时叙抬起头,嘴角渗出血丝,却笑了:
“错?我最大的错就是没早点看清林山音的真面目,辜负了星梨......”
“啪!”
第三鞭比前两下更狠,直接抽得陆时叙单膝跪地。
鲜血顺着他的后背流下,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冥顽不灵!”陆父怒喝,“关禁闭!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两个保镖上前,架起已经半昏迷的陆时叙,拖向那个他从小最恐惧的地方禁闭室。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陆时叙蜷缩在角落,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可这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从小就怕黑。
小时候每次被关进来,他都会吓得尿裤子,哭到嗓子哑了也没人理会。
后来他学会了在墙上刻记号计算时间,学会了在绝对的黑暗中保持清醒......
直到遇见许星梨。
那个小病秧子,明明自己更娇弱,却总在雷雨夜抱着他,轻声说“别怕,我在呢”。
她不知道,多少个雷雨夜,他都是闻着她发间的香气才能入睡。
她温暖的怀抱是他唯一的安宁。
可现在,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时叙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颤抖。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盘旋
是他自己造的孽。
黑暗中,时间仿佛静止了。
陆时叙的意识开始模糊,高烧让他产生了幻觉。
他看见许星梨站在光里,朝他伸出手,笑容温柔如初。
“星梨......”
他喃喃呼唤,想要抓住那虚幻的身影,却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
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剧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他飙车摔断了腿,许星梨红着眼睛骂他疯子,却还是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煲汤,一口一口喂他喝;
他生日那天,她偷偷学了三个月钢琴,就为了弹一首简单的《生日快乐》,结果紧张得弹错了大半,羞得满脸通红;
最让他心碎的是,即使在他最混账的时候,她也没真正放弃过他。
那个星星罐子,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颗一颗地丢,给他那么多机会,又一次次陷入失望,最后绝望离开......
“是我搞丢了你......”
陆时叙的眼泪无声滑落,“是我把最爱我的小姑娘弄丢了......”
禁闭室里没有窗户,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
后背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开始溃烂发炎。
高烧让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大多数时候,他都沉浸在那些美好的回忆里。
直到铁门被猛地打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陆时叙才恍惚地抬起头。
陆父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我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谢氏又抢了我们三个项目。你立刻回去主持大局。”
陆时叙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
“我这样子......怎么主持?”
“医生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