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祝青山“咔擦”一声把门打开。

都是男的,不就光个膀子,这有什么的。

他一脸镇静地接过时西楼手中的衣物,“咔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浴室门关上。

时西楼被他这一个动作逗得无声笑了下。

“小心手,不要湿水。”

祝青山红着脸“哦”了声。

祝青山看着手中的衣服,是一件大衬衫和一件休闲裤,毋庸置疑,这是时西楼的。虽然是衬衫,但是面料却很柔软舒服,上面飘着时西楼独有的淡淡木质香。

他鬼使神差地捧着衣服低头嗅了嗅,仿佛冬日里的森林。

祝青山活得糙,一直以来洗澡都是五分钟内解决,这是第一次,他洗了个很长时间的澡,堪称旷日持久。

花洒里的水自上而下浇灌,让他醉酒过后的头疼和晕眩好了不少,身体疲惫至极,大脑开始逐渐清醒。他反复地想着关于时西楼的一切事情。

时西楼的话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跟放映电影一样播放。

他这个人,自认从不矫情,过去的二十年里历经风霜只当是平常。时西楼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在他还是年少无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已经镌刻心底,到后来,他翻越千山来到时西楼的面前,才发觉那份情变了质。

可是他终究得不到,就跟他一生下来就得不到爱,后来短暂得到又失去,他知道自己得不到。

他不怨也不会恨。

只是不甘心。

可是,那一份不甘心,在此刻,似乎所有云雾消散了,所有冰川雪山都悉数翻越。他兜兜转转爬到了山顶。

明明这几年来,祝青山已经越来越擅长控制情绪了,可是想到这,他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

他关了水,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来半盒烟,幸好还没有湿,他救赎般地把烟点着,叼在嘴里。他抽了一下鼻子,万千的情愫无处收敛。

时西楼的意思是,三年前的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

原来时西楼也动了心。

入戏太深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按理来说,他应该怨恨时西楼,让他独自痛苦了三年了,也让两个人空白了三年。

可是他怨不了。

就像时西楼说的,人生不止有爱情,如果当时两人真的在了一起,那么他还能不能心无旁骛地在音乐这一条道路上前进,还能不能取得现在还算可以的成绩。

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

祝青山吞吐了一口烟雾,向浴室门的方向看去,想要透过这一扇门去看外面的人。

他的心口有点疼。

时西楼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一直在里面猫着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拽哥祝青山的风格,一支烟结束之后,祝青山开门出去。

时西楼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好了很多精致吃食。

时西楼抬眼看他:“衣服长了点。”

穿在祝青山身上松松垮垮的,裤子也卷了两卷才没有掉下来,衬衫更是直接落到了肩颈,整一片肩颈一览无遗。

“过来。”时西楼把手上的处理公务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向祝青山招手。

祝青山攥了一把自己过长的衣角,总觉得时西楼就跟招狗一样,这个动作跟招呼他家傻狗一模一样。

他愣愣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尽量板着脸坐下来。

时西楼低声笑了下:“谈过恋爱吗?”

祝青山心跳猛一下提高了速率,“没有。”

时西楼翘着腿看他:“宝贝,谈恋爱呢,不能坐这么远的。”说着,他抬脚直接往祝青山旁边走去,径直坐在了祝青山旁边的位置。

祝青山舔了舔唇,头皮发麻。

宝贝……谈恋爱……

所以他和时西楼真的在一起了?

时西楼把桌上的蜂蜜水拿过来递给他。

祝青山木木地接过,努力地做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