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抬头看向时西楼,但是在场的都知道这句话是对时西楼说的。

他捏了一下手心,压着嗓子不紧不慢:“我之后有时间自己去德国,麻烦现在开点特效药让我嗓子好一阵,我最近要拍戏录歌。”

紧绷沙哑的声音像是沙漠风干后的干燥,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挤出来。

时西楼想干什么他不知道。

或许是为了这部戏正常进行。

或许是为了招揽他进公司的甜头。

可能就是简单地做个慈善。

反正他接受不了,还不了钱财的债,更还不了人情的债。

时西楼捏捏眉心:“别说话。你嗓子还要不要了。”

深夜电梯里。

只有祝青山和时西楼,李桃依旧缩在角落里。

时西楼:“要做雾化,按时吃药。”

祝青山:“嗯。”

时西楼:“你……这几年是不是喝酒抽烟很严重。”

祝青山没说话。

时西楼转头看向噤若寒蝉的李桃。

李桃:???!!!

问我?

要不你还是把我忽视了吧!

时西楼依旧看着她,询问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桃在时西楼直勾勾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那个……”她豁出去了:“青山他这几年行程满,做歌没时间压力大,有时候只能熬到深更半夜还在做,也要练习舞台。烟酒也就越来越多。”

李桃憋着一口气竹筒倒豆子。

说完就缩头乌龟似的在祝青山的死亡凝视下缩回去了。

她也不是没有分寸乱讲的人,主要是李桃觉得时西楼或许能管的住祝青山,跟着祝青山这几年李桃也是目睹了他拼命三郎的种种事迹。她一直觉得,祝青山自从三年前爷爷去世后,整个人有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气质。

怎么说呢,见一个这么好的人不能得偿所愿,是会不落忍的。何况祝青山对她很好。

祝青山把帽子摁下来遮住自己的眼睛,闷咳了声,一言不发。

时西楼眼神一沉,薄唇微抿,下颌紧绷,他的手掌握紧放开再握紧。

电梯到了。

司机已经把门开到医院门口,祝青山停住脚步,声线还是沙哑:“去哪儿?”

从问诊开始他就感觉到时西楼低沉的气压,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时西楼真的很忙,一直在接电话处理各种事宜,时不时夹杂几句斥责。

在拒绝坐时西楼车来县里之前,时西楼说他也要去县里办事,顺路。

深夜的天空繁星高挂,时西楼站在他面前,高大身躯勾勒成影,夜风掀起他风衣一角,“去旅馆,明天还得来一趟。”

“别说话,有事打字。”

祝青山嘴唇动了动,拿出手机,备忘录打字:【你去忙你的事,我们自己来就好。谢谢。】

时西楼看着手机里劈里啪啦打的字,直接把风衣脱下来盖在祝青山的身上,坦然至极:“我没有事,说有事顺路是骗你的。”

“上车,别吹风。”

祝青山闷声:“……嗯。”

李桃:!

他们入住的是县里最豪华的一家酒店,环境还算不错。

祝青山整个人站在花洒下面,让热水源源不断地从头顶流向全身,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闭上眼睛,试图将乱七八糟的混沌都洗去。

出来的时候,李桃把东西药放在茶几上。

他穿着浴袍在沙发上,一口闷了。往后仰倒在沙发上。他百无聊赖,心里乱糟糟的。

打开手机搜索声带息肉,然后又多加两个字德国。各种医学科技报道一大堆,还有很多外文的他看不懂,也找不到那什么玩意器材要多少钱。

不然明天问一下医生。

多少钱都好,慢慢还。

他对还钱很有经验。

叶琳发来了一个微信:【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