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辛月牙齿刮擦了下唇,突然道:“干嘛……不出去练箭还想着留这儿跟我做坏事不成?”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这样问出来了,声音稳定,情绪也是稳定,像是把话题直接转到数学题都不会显得违和。
“坏事?”纪甚灵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耳朵微红,手还是没松开,“怎么算坏?”
正好外头风大了一些,把他声音掩盖住了。
纪甚灵看她,声音稍微大了点:“多坏算坏?”
两人无声对视了好一会儿。
倪辛月意识到一个问题最近在“宿舍楼文化”的熏陶下,她所能想到的“坏”可能比纪甚灵能想到的“坏”坏多了。
前有各大教科碟片的指导,后有寝室长的耳濡目染,她突然恶向胆边生,把男人往墙上一推:“你最坏能有多坏。”
声音含含糊糊的。
纪甚灵似乎在认真思考。
一秒后
倪辛月的下唇被咬了。
还被舔了一下。
等倪辛月带着早餐回到寝室时,房间里的五个人都围在叶镧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不知在说什么。
倪辛月将纪甚灵给她的那把雨伞插进伞架,换下湿漉漉的鞋子,正巧捕捉到大家聊天的几个字眼,好奇道:“什么杀人、判刑?你们大早上的又开始追剧了啊。”
“不是,是今天的热搜。”叶镧抵着一条椅子腿,旋开少许,腾出点供倪辛月插进来的位置空隙。
元梦接过倪辛月递来的早餐袋,给大家分发起来,道:“还记得之前偷咱们油的那帮人吧?后面工厂也遇到过的。”
“他们怎么了?”
倪辛月脑海里的画面已经回蹿到与那伙人最后一次见面的雨夜。
在大多数小说、影视剧里,好人坏人的剧情似乎总是有始有终。倪辛月也偶尔想过,那些在末世里为非作歹过的人,在世界恢复太平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但生活里更多的是交错路过她们与那群斧头男的交集只停留在工地的那个夜晚,之后再也没有遇见,一些没问的话也都无疾而终。
乔思羽给她看照片。
一张张划过去,男人们眉目间全是戾气。
乔思羽指了指其中两个:
“哝,这个叫郝六的和这个叫陈锋的都是咱们之前见过的。”
倪辛月细细打量,挖出之前的记忆慢慢比对。
过去半年多时间,再隔着电脑屏幕对上这几张熟悉的面孔,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久远感。
“我看偷油的和工厂的好像还有几个没在这上面?”倪辛月道。
元梦:“嗯,剩下那些可能末日结束后就金盆洗手、老实做人了。哦,也有可能是时间没到,说不准过段时间就忍不住出来犯事了。”
“那还是希望他们忍住吧,别殃及无辜。”倪辛月摇摇头。
说来也是唏嘘,近来的新闻热点爆出太多刑事犯罪案件那些末日时好不容易熬到救援,等到太平的人,如今却再也无法适应眼前这个曾经倾塌又重新建立起的社会。
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记忆,在一个谁也料想不到的普通一天,被生活中的一件小事触发,再次崩坏,做出末日时的行径。
纪甚灵跟她说过很多类似案例他在他爸爸警局做义工的那段时间,每天要处理记录的都是这类举报。
不说警局,就说学校心理咨询室,现在也都天天人满为患,太多人在那段时间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不过这也让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继殡葬业后迎来了春天。
乔思羽滚动了下电脑鼠标,继续看:“这帮人可真会整,末日片结束了无缝切换成□□斗殴片。”
电脑页面停留在几人的犯罪记录上,倪辛月当看故事一样看完了。评论区有感慨的,有谴责的,还有用小号爆料的。
其中有一条评论显得格外义愤填膺“这些都是小喽啰,谁不知道N市聂哥啊,有本事把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