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划破夜空，子弹擦着她的耳畔飞过，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木屑飞溅。

孟雪瑶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有枪！

“跑啊！怎么不跑了？”男人狞笑着逼近，枪口对准她的胸口。

“老子本来不想杀人的，是你自找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猛扑过来，狠狠撞在偷猎者身上！

“老周！”孟雪瑶惊呼一声。

两人扭打在一起，在雪地上翻滚。

偷猎者的枪被甩到一旁，他发了疯似的掐住老周的脖子。

老周一个肘击砸在他脸上，鲜血顿时从对方鼻子里喷涌而出。

“快走！”老周冲她吼道，声音嘶哑。

孟雪瑶摇头，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棍冲上去，狠狠砸在偷猎者背上。

男人吃痛松手，老周趁机翻身将他按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偷猎者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老周腹部！

“小心！”

老周闪避不及，匕首划破棉袄，鲜血瞬间涌出。

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腕。

两人在雪坡边缘激烈搏斗，孟雪瑶想上前帮忙，却见两人一个翻滚，竟然一起跌下了陡峭的山崖！

“老周！”

孟雪瑶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林子里。

她连滚带爬地冲到崖边，只见下方黑漆漆一片，只有呼啸的风声。

第十八章

搜救队赶到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孟雪瑶的脸上混着泪水和冰碴，双手被冻得通红。

却仍然执着地举着手电筒，一寸寸地、跟着搜救队继续搜寻着崖底的每一处。

“他们在这里！快来人！担架也抬过来！”突然，一名队员高声喊道。

孟雪瑶听见他的呼叫，立即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只见老周躺在崖底的乱石堆中，身下积了一滩暗红的血。

而方才那个偷猎者躺在不远处，已经没了气息。

“他还活着！来人，快搭把手，一起把他抬上车，送医院去！”

孟雪瑶跪在雪地里，颤抖着握住老周冰冷的手。

他的围巾在坠落时松开了，下半张脸暴露在月光下，只是夜色太过于朦胧，她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隐约看到，他嘴角挂着血痕，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坚持住……老周，你快醒醒，求你了……”她哽咽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脸上。

县医院的灯光惨白刺眼。

孟雪瑶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满脑子，都是老周跌下山崖前回头看她的那一眼

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竟然带着说不出的眷恋。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孟雪瑶当即起身，迅速急切地迎了上去。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是他失血过多，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孟雪瑶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护士带她进入病房时，老周已经被处理好了伤口。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的面罩终于被摘下，露出整张苍白的面容。

孟雪瑶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张脸，她见过。

数月之前，霍羡舟的大哥霍沂川结婚那天，她也跟着去凑了热闹。

新郎穿着军装，英俊挺拔，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抱起新娘。

只是不知道为森什么，那张俊美的脸上，竟然一点笑容都没有，反倒显得严肃极了。

路过她身边时，霍沂川突然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