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看错人,而是在那一刻,他本能想救的人,就是江诗芮。
“对了!”霍羡舟突然露出笑容,眼底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诗芮怀孕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不过医生说胎像不稳,需要我在身边照顾一段时间,雪瑶,你再忍一忍,等诗芮出院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到从前了……”
孟雪瑶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霍羡舟脸上看到初为人父的喜悦,他的眼角眉梢都染着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可这份喜悦,与她无关。
“好。”
她轻声应道,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霍羡舟似乎松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匆匆赶去江诗芮的病房了。
等他走后,孟雪瑶强撑着下了床。
经过江诗芮病房时,她看见霍羡舟正小心翼翼地喂她喝粥,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样专注的目光,她曾经也得到过。
只是现在,全都给了别人。
她笑了笑,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既然他和江诗芮在一起那么开心,那她就彻底成全他。
“霍羡舟,”她对着病房轻声说,“我们再也不见。”
当天下午,孟雪瑶便出了院。
她先去民政局取了盖好章的离婚协议,把它放在曾经他们一起挑选的餐桌上。
然后拎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
火车站的广播里,正播放着大兴安岭林区的介绍。
“那里人迹罕至,冬季气温可达零下四十度……”
孟雪瑶买了一张单程票,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就像她与霍羡舟的那些过往
初遇时他递来的那件军大衣;
求婚时他单膝跪地的紧张模样;
还有他第一次吻她时,颤抖的指尖……
所有甜蜜的回忆,都随着列车的轰鸣,被碾碎在铁轨之下,终将消散在时光的尽头。
第九章
霍羡舟在江诗芮的病房里守了两天。
她胎像不稳,医生叮嘱要卧床静养,他便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喂水喂饭。
连她皱一下眉头,他都要紧张地问半天。
江诗芮倚在床头,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手指轻轻缠着他的袖口:
“羡舟,你对我真好。”
霍羡舟却看着钟表,不知为何有些出神。
记忆中,似乎也有个人,曾甜甜地拉着他的衣角,对他说:
“羡舟,你对我真好。”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目光却总忍不住往门口瞟。
从那日之后,不知为何,他就总是有些分神。
“怎么了?”江诗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他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出病房,霍羡舟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径直走向孟雪瑶的病房。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病床上空空如也,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仿佛从未有人躺过。
“护士!”他一把抓住路过的小护士,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这床的病人呢?”
小护士被他抓得生疼,皱眉道:“孟同志?她好几天之前就办出院了。”
“好几天之前?!”霍羡舟瞳孔骤缩。
“她受伤那么严重,你们为什么没人看着她,就让她随便出院?”
“而且病人出院,你们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通知家属?”
小护士诧异地抬头望着他,神色中带着两丝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