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停在走廊边,再也推不动。
“这样下去怪没意思的,我找了护工,你走吧。”
付白敛语气淡淡的,脸上亦是,但杨娜妹知道,这最后通牒是认真的。
付白敛不打算和她耗下去了。
一直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滚落下。
她轻声回答:“好啊。”
走下电梯,却哭得肝肠寸断。
杨娜妹还是留在了南城,和付白敛住同一个酒店,偶尔也会去花卉市场转悠,多少次偶然遇见,也像是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连眼神都不会停留。
她是真打算放弃了,可临走前,她独自跑到便利店抱回一箱子酒,喝了好几瓶之后,改了主意。
酒壮怂人胆。
她敲开了付白敛的门,烂熟于心的号码 2303,每晚睡前都有念叨的号码 2303。
哦,敲错了,不好意思,她连连对着一个女生道歉。
原来是 2302 啊,却再也没了勇气去敲那近在咫尺的门。
摇摇晃晃地转身,手腕一紧,她被人拉住,是付白敛啊。嘴里还泛着啤酒的苦涩,分不清是胃里还是心里空落落地,她猜测这合该是一场梦。
却不愿醒。
付白敛比杨娜妹更快的动作,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房间。脱她外衣时,她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埋怨:
“不要……你都不理我的,你看看你这张脸,从前对我好冷淡,现在对我好凶,鬼才想要和你结婚,我明天就回去找别人结婚,一定给你发喜糖……”
手上也是推拒的动作,张牙舞爪的胡乱挥舞。
看样子,像是上头了。
客房服务送来解酒汤时,她还抓着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狠狠哭诉了一番,还不忘指着付白敛,让人替她报仇雪恨。
再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只记得,睡醒之后,付白敛就睡在沙发上,睡得不是很好,一脸疲倦,衬衣微微散开,露出深陷的锁骨,还能看到一点结实的肩头,和上面的牙印。
地上也是一地狼藉,她的衣服,他的衣服,胡乱地叠在一起。被她喝光的啤酒瓶倒是安安稳稳在墙角立着,像是被罚站的小学生。
“醒了?”
付白敛听到声音,眼睛睁开,下意识看向杨娜妹的方向。
“嗯。”
沉默不过一秒,她又开口:“你相信破镜重圆吗?其实我是不信的,我不想吃回头草,可是你一靠近我,我就是会再次心动,是那种心跳想蹦极一样,晚上梦里都是你的心动。你能相信我说的吗?”
付白敛一直静静看着她,等她说完后,微微点头,无比认真地说道:“嗯,我知道,这种事很难控制。”
爱情这种事怎么分说得明白,又怎么可以逞强。
早在决定回国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丢下了所有,找了小卖部阿姨帮他牵线。看见她扎着两个拳击辫时,辫子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可以被原谅,只要她诚恳一点装装样子。可她总是说些不好听的话,还用小聪明应付他,好像,就真的只是一个难缠的相亲对象。
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发誓再也不想见她,却一如既往不敢加上誓言。
如此,反反复复,在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付白敛才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那个从前最爱玩的女孩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是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女孩。
宝宝一岁期间,杨娜妹总闹着要去阳城,却被付白敛拦着。好不容易等到宝宝一岁生日,她才再见到游郁,彼时的游郁和蒋轻舟依然没结婚。
这件大事被他们推进得特别慢,都在忙着各自的事业,游郁忙着做草木染情侣系列,还有国染馆里的杂事。蒋轻舟忙着带着陈最冲时装周舞台,经常一两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两个人感情却也稳定。
见面总是腻在一起,叫她瞧了都有些受不了。
趁着蒋轻舟上楼看椰崽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