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真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范修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她,解释道:“他故意让你看到那些照片,害我们分手,他故意淋湿自己装可怜,让你心软,他故意来你身边,就是为了夺走你。全都是他故意的,你怎么就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懂。”
“还是说,你压根就陷进去了,谢师留给你的色卡本,你也可以拱手交给他。醒醒吧,游郁!”
范修齐越说越激动,手中的咖啡被他洒出来不少,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们身上,就连服务员走过时,也轻敲桌子,提醒他们小声些谈话。
这一刻,她真想一走了之。
去他的蒋轻舟,去他的算计,去他的一切,都再也不要和她扯上关系。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我的事,你没资格插手。”
胃里实在难受,她压着声音讲完了这一句话,便拿了包,跑着出门,招了出租车。
后视镜里,范修齐追到了门外。转角时,她回头望了眼,一向自持高傲的男人蹲下身子,埋着头,双手向前伸出垂下,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干什么。
反正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范修齐。
可那和她也早已是前尘往事,就算没有被发现,就算他很快醒悟不再集邮,她也不会和他走得长远。
她不爱范修齐,显而易见。
“妹崽,去哪里呢?”
一声“妹崽”,让游郁清醒过来,她还没被这样叫过,以往这个称呼都归了杨娜妹。
去哪里呢?
她在兜里摸着,摸到一颗糖,游建明客栈里的那种清口糖,于是她报了客栈的地址。
司机还在和她搭着话:“妹崽,是毕业旅行吗?”
她一怔,随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头发乖顺地垂在两边,确实有那么几分刚毕业的感觉,挺乖的,看着就好欺负的模样。
“不是,是回去看爸妈。”
回答完随即闭上眼,许是吃过的药起了作用,头昏沉沉的,却不敢睡。这里到客栈,差不多正好是绕着漠海半圈,需要个一小时的车程。
她打了电话给秦姨,又将实时位置发送给她,这才放下心来,将围巾盖在身上睡去。
睡是睡不安稳的,梦里都是蒋轻舟的笑,还有他使劲浑身解数来撩她的小动作。
多么可恶,梦里他都在装乖。
她一直以为,是她在撩他,费劲心力将他追到手。虽然手段不算高明,但至少坦荡,没想着要隐藏些什么。
她是责怪蒋轻舟不够坦诚吗?
不是,是怪他编了好大的一张网,收网时却将她独独丢了出来,还满脸嫌弃说着,这不是他想要的鱼。
游郁想得明白的很。
她干脆不再睡,将手机关机,想着回家寻个清净处,再细细想清楚,范修齐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到家后,游郁从秦姨那里拿了备用钥匙。这客栈已经好多天没人打理,好在没有养小猫小狗,才可以走得这般轻松。
想到这里,莫名她便想起了椰崽。
“yz 的备忘录”莫不是椰崽的备忘录?
她在电脑上输入账号名字,短短的五条微博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回忆一点点倒放,她发现自己真的找不出理由,反驳范修齐。
椰崽将色卡本弄进海里时,他是那般紧张,甚至于直接下手去捞。他提出要看色卡本时,坚决而又期待……
细想好像不能替蒋轻舟脱罪,反而倒使她怀疑起,他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带着目的。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游郁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于是她去寻了祖芸的药,她记得,祖芸是有那种吃了马上就能睡一天一夜的药。
至于蒋轻舟,她睡得迷迷糊糊时,眼前仍是他温和的脸庞。
深夜时分,工作室里橘黄色的灯光还亮着,不知是不是开着太久,看着有些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