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行事还是保险一点。
少年低头与手里的兔子对视一眼,冷嘁一声,随手将兔兔撇得老远,于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沈佳仪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不知打哪窜过来的少年拉住手腕,他将地上的小包袱一捡,牵着她的手便悄无声息地跑了起来。
她扫见他严肃认真的侧颜,便知他们或许是遇上了麻烦,于是也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跑。
夏季的风里裹挟来庄园葡萄藤的气味,是庄园的人找过来了。
笑死,看了伊比利斯还是没去看她,否则来找她的,应该就不是庄园里的狼了。
路西法跑着跑着,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然而血的气味,和群狼寻寻觅觅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林中蛰伏的叛党余孽。
少年抖了抖耳朵,在两拨狼发觉他们的踪迹之前,紧紧攥住了沈佳仪的手。
“佳仪,他们追上来了。”
沈佳仪跑得只剩半条命,气喘吁吁地抬起眸子,“来抓我的吗?路西法,你快走吧,别……别连累了你。”
他咧嘴一笑,“我有那么孬吗?这样,我们从这跳下去,水流会冲散我们的气味。”
她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脚下的无底的悬崖,大为震惊,“啊??不行你要是伤了怎么办?你别管我了……哎!!”
少年有力的手臂拦过她的细腰,把她稳稳抱在怀里,“伤不到我,你别担心,就是一会儿跳的时候不能叫,你要是怕,就窝在我怀里,抱紧我。”
“等等等等等!呜!”
陡然的失重,犹如一阵猛烈的漩涡,她怕得缩紧身子,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抱得不知有多紧。
感官无限放大的坠落时空里,她的世界全是他的气息,他温暖的怀抱,还有砰砰跳动着的心脏。
那是一种异样的羁绊。
好像全世界都不管她了,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也不接纳她,却有个滚烫如小暖炉的少年,尚且不畏惧百丈悬崖的高度,执意要拉着她的手一路护送。
就像她不必再独自面对,在阴冷的,危机四伏的丛林里,全仰仗着自己的运气存活下去。
她有了跟她共担苦难,共享快乐的人。
也不知是吊桥效应作祟,还是她真的心动了,那一刻的庆幸,后怕,难过与惋惜……各种复杂的情绪,犹如打翻的五味瓶,浓烈地混合在一处,让她迷茫又错愕。
落水时,狼狼垫在她身下,泡沫翻腾,清澈的河水漾着窸窣的草沫,全世界只剩下水流汩汩的声音。
少年吐着连串的泡泡凑到她唇边,将憋得一大口氧气渡给了她。
这过程很快,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唇齿相抵的一瞬,本能地推开了他。
她浮出水面,艰难地游到浅水岸边,扭头一瞧,却没瞧见路西法的影子。
“路西法?”她唤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
“路西法?”她淌进水里,一头扎进去寻他。
找了几次,终于在低洼的岸边找到他,他大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狼也不知是死是活。
沈佳仪快被他吓死了,踩着一路的水花飞跑过去,扑通一声扑在他跟前。
“路西法!”她颤巍巍地抬手去摸他的心跳,感受到还有心跳,她这才稍稍镇定。
有心跳是不能做心肺复苏急救的,会把人送走。
他应该是水喝多了。
沈佳仪一边按压他的腹部,一边给他做人工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机械的急救。
小狼只是躺下歇歇,顺便借着水听听周围的动静,也不晓得怎么,就被她连亲带摸,撩拨了好几下。
他怔了半晌不敢睁眼,最后还是配合地吐出一口河水来。
小姑娘也不嫌弃,飞快地抹去他脸上的水,扶他坐了起来,“路西法,你好点没?”
他听出她声音有点颤,少年甩了甩头发上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