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次,饶是她傻,也察觉到了。
这次,她不能再睡过去。
“我要。”她忽的站起身揪住少年的衣领,眼眶微红,低头便去吻他的唇。
情急之下,他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强硬地将人按在怀中。
声音竟然颤抖又哽咽,“佳仪乖,佳仪乖乖的……”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心头没来由地慌乱,好似有种快被抛弃地错觉,仓皇而急切地去抓他的腰带。
再一次,路西法拒绝了她,握着她的手腕反扣到身后,仍旧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你怎么了?”她彻底慌了,眼泪汹涌,哭腔很是可怜,“为什么不要我?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路西法……我不会再管他们了,你别、别生我的气,呜……”
他听得出她哭声里的难过,抱着她,死死咬牙隐忍着情绪。
“我没有为此生气,佳仪,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她哭得鼻涕挂了出来,委屈又嗔怪地问他:“那为什么不可以?”
少年轻轻抚摸着她的脑后,像在哄一只炸毛的小猫,“可以,当然可以,我在逗你玩呢。”
“你……”
她突然觉得颈后他的手指凉凉的,鼻尖缱绻过一抹浓重的药味,随即是眼前景象的模糊。
头好晕,天旋地转,她就快看不清他。
“不……”她费力地睁眼,却早已泪流满面,意识再撑不住,沉沉昏睡了过去。
亲王抬手,极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用帕子拭去她可怜兮兮的鼻涕,动作轻柔,琥珀色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颊,像是要把她深深刻入脑海中,刻入记忆里。
“不要哭了佳仪。”
她脸颊上又划过一道泪痕,却不是她的泪。
路西法贪恋地抱了她一会儿,扭头看向窗外渐渐歇下的风雨。
心中祈愿着这雨再多下一会儿,他好想再跟他的姑娘再多呆一会儿。
可是,雨很快便停了下来。
天际云蒸霞蔚,绚烂地好似蝴蝶的翅膀,落日融金,灿烂的金芒洒在山野间,流露在云层间,荡漾在粼粼的波光间,也终究照进了他们的房中,在桌案上拖拽出长长的一道灿金。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头,凑近她的额头,无比克制,而又无比虔诚地吻在她眉心,蜻蜓点水,一触而过。
少年抱起心上人,一步一步,走向了狼王的宫殿。
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他精液的气味,没有他唾液汗水的气味。
想来……如此,王兄也会待她好些吧。
·
沈佳仪昏睡了好久,久到她自己都知晓似是做了很长几段梦。
迷迷糊糊,混乱而无序,荒诞的梦境,记不清的内容。
好疲惫,她好累,沉溺在梦里,久久醒不过来。
有时候她能听见清凌凌的琴音,是曲调哀而不伤的《绿袖子》,六弦琴明亮的音色,乐符交织成绚烂的织锦,有空洞哀婉,好似即将落下帷幕的宿命一般。
她梦见自己弹琵琶的手,搭在六弦琴上,却因为指法的差异,和经年累月弹琵琶的习惯,手型总也矫正不过来。
六弦琴的琴弦好细好细,比琵琶弦细上很多,勒得她指腹痛。
“我不弹了。”她委屈地放下琴,呼呼地给自己发烫的指腹吹气。
她抬眼,与那双带着宠溺的灿金眼眸对视,他眸底藏了些无奈,明晃晃的偏爱,拿过琴抱在怀里,温雅地扯了扯唇角,“无妨,我弹给你听,也是一样的。”
中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她好伤心。
似乎她也连累了他很伤心。
路西法也在难过。
好多事情划过脑海,恍若残破的碎片一般,可掠过的太快,她什么也看不清。
暮色降临,天一点点的黑透,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即将起航的,巨大壮观的船帆。
少年拉着她的手,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