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双手落了?空,不由皱眉道,“再拖下去,只怕血流得越来越多,伤口难以愈合,疤也会难看。”

什么?

就见那姑娘一顿,而后,终于?将胳膊伸了?出来。

萧元彻暗暗笑了一下,他还不知她在意什么?

哪晓得未等碰到她的衣袖,那姑娘又道,“陛下闭上一只眼。”

“???”

萧元彻不解道,“为何?”

却?见明熙道,“一只眼看得总归少些。”

萧元彻,“……”

他不知有多想告诉她,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已经在几年前的那个夜晚,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间。

这?些年又不知多少回出现在他的?梦中,叫他长夜无眠。

怎奈时机未到,不能?说?破,只好无奈应了?声好,勉强用一只眼睛帮她挽起衣袖上药。

那如玉的?肌肤一如当年,还散发出淡淡香味,想来应是来自那波斯国的?天宝霜,她喜欢他送的?东西,总叫他心间慰藉,只是此?时那横空出现的?猩红伤口,又叫人心疼。

先?将干净的?棉纱覆在其上,小心按压,待血止住,他又将金创药小心撒了?上去,就听那姑娘口中轻嘶了?一声。

萧元彻忙温声轻哄,“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却?见那姑娘嗯了?一声,又来问他,“伤口很长吗?可深?”

萧元彻边撒药边道,“不算深,约有两寸多长。”

就见明熙一下苦了?脸。

这?么长的?伤口,还流了?这?么多血,一定要留疤了?。

啧,她这?人长这?么大,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身上留疤,岂不是要难看死?

早知道就不扑上去了?……

萧元彻似乎看出她心间所想,又开口道,“方才何必要扑出来?”

明熙努力让表情看起来真诚,“奴婢怕陛下有危险,自然要保护陛下,况且当时只有奴婢离陛下最近,奴婢不扑上前去,又等何人呢?”

萧元彻,“……”

他还不知道她?要真是为了?救他就怪了?。

嘴上却?也只能?道,“朕不会叫她刺到,而你也不必非要为朕做什么。在朕心里你无人能?及。”

这?下无语的?换成了?明熙。

这?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出如此?浊腻之言的?……

还“在他心里无人能?及”?

不是明明在建业也有相好,还有从?小一起做香膏的?青梅竹马么?

再说?了?,她方才扑出来,也并?非为他。

她岂会看不出那萧应澜拔簪子不过为了?假装自戕,以逼萧元彻让步罢了??

且就以方才那个距离,萧应澜的?簪子根本?不可能?戳到他身上。

她如此?做,一来是为做实那萧应澜的?罪名?,谁叫那老女人三番两次为难她?

再者,也是为了?给太后看的?。

上回因为出宫的?事,太后竟还想将她再从?萧元彻身边调回去,如今就叫太后看看,她这?个御前女官是何等忠心,倘若将她调回去,吃亏的?可是萧元彻!

还有,她也是做给惠王萧元任瞧得!

那狗贼不是还怀疑她的?身世?经此?一番,她便成了?冒死救驾的?忠仆,如今宫中仅她一人,看那狗贼还如何在她的?身世上打主意!

只有一点……赵怀的?力气大约是用大了?些,叫萧应澜扑得有些狠,竟然叫她出了?血。

……

不过总归目的?都已都达到,此?时听萧元彻如此?说?完,她忍下满脸的?不信,做出十分受宠若惊,且忠诚的?样子道,“谢陛下。陛下在奴婢心中亦是如此?。只要陛下安好,奴婢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然话音落下,那人却?用一双深邃眼眸静静注视着她,带着似笑非笑,又有些无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