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溪注意到他的视线,故作不知,从容地坐在了他的隔壁。
“老板,一盏花茶。”
她没有仔细看他,对她而言,不过一个陌生之人,何必深探?
只不过刚才的那一眼他收得极快,惊鸿间她心上生出点熟悉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她所认识的人也并不多,又怎么会恰巧在这儿遇见呢?
“姑娘,您的茶。”
茶铺老板呈上一盏清新的粗花茶来,轻声道过谢后,白泠溪递给他几枚铜钱。而后用茶盖搓了搓茶面,吹着茶面上的滚滚热气。
雨天下,头顶沉重敦实的嘀嗒声不断,时不时雨丝随着风吹过来。
白泠溪喝茶的动作一顿,那里头坐着的几个屠夫从她进来后,已经往她这瞥了好几眼了,好几次都是在她要喝茶的时候。
可是茶太烫了,她接连吹了好几次都没喝下去。
这四周荒无人烟,只有这一间茶铺。
白泠溪垂眼默不作声地嗅了嗅茶水,接着唇瓣挨近杯口,准备要喝的模样。
她瞟了眼那些屠夫,他们和茶铺老板一样,在她要喝茶时都看了过来。
眼神中隐约有点期切。
白泠溪算是猜到了什么,唇角轻蔑一勾,“呵。”
“姑娘怎么不喝?可是茶水不合心意?”茶水铺老板朝她走了过来,低声询问道。
白泠溪啧了声,把茶杯端起来,挑眉递到他面前,“老人家,我闻着这茶好似有些馊啊,要不你喝一口吧。”
话音刚落,坐在她旁边的斗笠男子握着茶杯的手一松,茶杯砸碎在地,他人也紧跟着直直晕倒趴在了桌面上。
面前的老人家顿时变了副面孔,凶神恶煞,那些屠夫大汉也站起身来重重拍桌,从茶水摊下面取出剑来。
白泠溪眼见不对,侧身抽出剑来。美目压了阴晦,清晰地吐出二字,“找死。”
茶铺老板站在最前,其余的壮汉把她从四周围住。
茶铺老板原先也就是个干瘦老年人的模样,这会儿身上灵气迸炸,气势不小。看着她,凉凉笑道:
“小妮子,今儿算你倒霉。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乖乖识趣点跟我们回去,还能当个宗主夫人。”
白泠溪剑意直冲冠发,她握紧剑柄,掌心对着雨天一握,凝了雨珠身子一转,以雨为球,以剑为拍,不管哪个方位全朝几人拍过去。
破空极速的飒快声刚响就霎时消散,雨珠精准地打在了他们的咽喉处。
几个男人顿时倒地,喉咙发不出一声。
“收拾你们这几个喽啰,见了血光还脏了我的衣裳。”
白泠溪收起剑来,余光瞥到那里还有个趴着的人。心想待会再收拾他们,然后走到那人面前。
这茶水中下了东西,她得先救他再说。他虽然晕倒了,但斗笠还严严实实扣在头上。
白泠溪嫌麻烦,一手给他掀了。
失去了斗笠,里面人的相貌露了出来。在这雨天的青灰色里,男子本就和玉石一样的容颜更加有了距离感,迷蒙,温润。
白泠溪眉头皱起,还凑近仔细瞧了好几眼。
他呼吸清浅,长睫乖巧地垂下。样貌格外出众,熟悉的五官拼凑在一起,不是她的好师兄萧敛之是谁?
白泠溪默不作声倒退几步,绝望地仰天长叹,双眼里透了些许苦意。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那几个倒在地上的人见她背对着他们,步子一提想趁她不注意窜走。
哪知她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剑自己从袖中钻出飞刺在他们的脚下。
几人都快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哀求道:“仙长,仙长,求您把我们放了吧。我们也是替人行事啊!”
眼前的女子转过身来,半蹲在他们面前,素净的手掌一摊,“解药拿来。”
他们透过她背后看了眼晕倒的萧敛之,也就知道她是在为他讨药。最前面的茶铺老板弱弱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