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不相信自己,恨他为了程诗雅对自己太残忍,恨他这三年里的不闻不问。

却唯独没有想过,让自己遭受三年非人折磨的的罪魁祸首会是他。

程诗雅欣赏着她惨白的脸色,嗤笑一声。

“很惊讶?秦远当初收留你,不过是可怜你父母双亡。他已经答应我,半个月后,我和他举行完婚礼,就让你这个丧家犬滚出秦家。”

滚出秦家?

陆晚星早就不在乎了。

可恨意却像淬了毒的藤蔓,一圈圈缠绕上她的心脏,令她窒息。

一周后,程诗雅康复出院。

秦远推掉所有行程,亲自接她出院。

车上,程诗雅提议:“阿远,今天陪我去选婚纱吧?刚好晚星也在,可以帮我参谋一下。”

陆晚星一顿,手心不自觉收紧。

秦远的声音温柔得刺耳:“好。”

这时,陆晚星手机震动了一瞬。

她拿起来一看,林眠发来的消息弹了出来。

林眠:“晚星,我已经在国外给你安排好住处了,我们五天后走。”

陆晚星合上手机。

五天,她想,终于要结束了。

婚纱店内。

程诗雅穿着洁白的婚纱在秦远面前转圈,笑容甜蜜。

“阿远,好看吗?”

秦远的目光专注而深情:“你穿哪一件都好看。”

程诗雅瞬间羞红了脸。

陆晚星坐在角落,这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眼。

恍惚间,她想起很多年前。

秦远对她的感情避之不及,为此,她生闷气跑出去喝酒。

秦远知道后,丢下几千万的项目,开车到酒吧抓她回家。

车上,她趁着醉意窝在他怀里胡闹。

“小叔,除了我,你不准娶别人……”

“我要穿最美的婚纱,戴鸽子蛋大的钻戒,嫁给你……”

那时的秦远只是温柔地揉着她头,对她所有任性的要求都说“好”。

“晚星?”

秦远的声音将陆晚星拉回现实。

她猛地回过神,压下心底的酸痛。

秦远看着她继续说:“诗雅累了,你帮她试一下婚纱。”

陆晚星浑身僵硬,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从管教中心出来后,她再也不敢穿任何露肤的衣服

严实的布料下,是布满全身狰狞难看的伤疤,以及她的最后一丝尊严。

程诗雅善解人意道:“晚星不愿意就算了,只是我刚出院,身体实在有点吃不消……”

秦远声音骤冷:“陆晚星,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陆晚星心尖一颤:“好,我试。”

她换上婚纱,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走出试衣间。

雪白婚纱下,她手臂、锁骨处密密麻麻的疤痕无所遁形。

一瞬间,婚纱店里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陆晚星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滞涩。

秦远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微微一怔。

这时,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像刀子般扎向陆晚星。

一个男孩更是惊恐地躲到母亲身后:“妈妈,她身上的疤好像虫子,好恶心!我以后绝对不娶这种难看的新娘。”

陆晚星脸色一白,双手无措地揪着婚纱。

孩子天真的话语像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刺入她心底腐烂生疮的伤口。

秦远眉头紧蹙,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