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打算去小诊所找医生来给苏沉星看看。
但刚转身,就感觉衣角被拉住了,他有些疑惑地转身看向床上的青年,只见他眼眶泛红,晶莹的泪水从苍白侧脸上划过,苏沉星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在哭泣,依旧维持着刚刚的表情,还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雨后将坠未坠的露珠。
周应淮的心猛地一紧,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沉星,印象中的青年要么活泼明媚,要么冷漠决绝,但都似乎竖着一道防线,外人轻易不能靠近,就连上次胃疼到落泪,也从未如现在这般防线崩塌,让赤裸裸的脆弱无助显露无疑。
“是不是太难受了?我马上去找医生。”周应淮感觉心脏都被揉碎了,他轻轻擦拭着对方的脸颊,那道湿润水渍灼烧着指尖,让他轻轻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苏沉星嗓音低哑,刚说了几个字就喉咙发痒,偏头咳嗽起来。
周应淮立刻把他扶起轻轻拍背,掌心覆上青年瘦削的脊背时,心疼与后悔的情绪越发强烈
如果他早上能不吃那劳舍子的飞醋,非要和苏沉星吵架,他是不是就不会难受成这样?
止住咳嗽后,苏沉星安静地靠在周应淮怀里,却不断回忆着梦里他对对方说的那些话,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是开了闸般止不住。
周应淮长这么大,头一次恨自己如此这般笨口拙舌,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苏沉星,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都是我的错。”
这话一出来,倒是让苏沉星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两人,是在比赛谁道歉更快更诚恳吗?过了这么多年,周应淮还像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一般,永远是先低头的那个,无论被推开多少次,依然固执地停在原地等待。
周应淮不太敢让情绪还不太稳定的苏沉星独自待在房里,但对方的体温却迟迟没有下降的迹象,于是在节目组建的群里找到钟盛添加好友,又给他发了条消息,得到对方的回复后才放下手机。
不多时,钟盛便带着个骂骂咧咧的老头上了楼,两人均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特别是提着医药箱的老头,看着都快撅过去了。
“臭小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啊,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拉着我拼命跑……”老头中气十足的骂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钟盛卑微道歉的声音。
“郭医生,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情况比较紧急,我朋友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怕他烧出什么问题来……”
“这都第二次了吧?上次大半夜都睡着了硬生生被你拽起来,今天又火急火燎的,我以后看到你真要绕着走!”郭医生骂了两声,忽然又露出了有些促狭的笑意,“生病的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这么着急?”
钟盛的脸顿时红成一片,支支吾吾地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看来还真是,你们这好像就是谈恋爱的节目来着……”郭医生看到钟盛的反应,表情了然。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走到了四楼,苏沉星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窄小的门缝,依稀能看到纤瘦青年倚靠在一个高大的怀抱里,一向冷漠的周应淮此时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钟盛握着门把的手一愣
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应淮每次看见他,表情都带这些微妙的敌意了。
他敛了敛神色才推开门,郭医生瞅瞅钟盛,又瞅瞅前面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一路的嘀咕抱怨都停止了,满是褶子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出奇,赤裸裸地写着“吃瓜”两字。
“咳咳,哪位是病人?”他清了清嗓子,问了个只要是长眼睛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周应淮起身,将怀中的苏沉星露了出来:“他晚上七点半的时候烧到了38.5度,半小时前吃了退烧药,刚刚测是38度,麻烦您给看看。”
苏沉星这才发现房里多了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郭医生正要去放医药箱,但看清苏沉星脸的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