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颤抖地开口:“你,你是谁?你想干嘛?”

她此时刚擦洗完,身上只穿着中衣,露出一片修长雪腻的脖颈来,肌肤上还沾着水珠,显得更为鲜嫩了。

裴在野其实是有些不自在的。

其实两刻之前他已经来了,他本以为这群人护送的是哪位官员,没想到把窗户掀开瞧了眼,却见内里是个玲珑少女,正低头解着衣裳,仿佛准备沐浴。

他脸色僵了僵,下意识地调开视线,一时进退两难。堂堂一国太子,打家劫舍已经够丢脸了,若是在女人洗澡的时候闯进去,他还不如找根绳吊死!

他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个坎,于是迟疑了下,很贴心地帮屋里少女掩好了窗,环胸倚在墙角,等了约莫两刻钟,直到听到护卫催促她动身,想屋里女子应当洗漱完了,他这才翻窗入内劫人。

裴在野目光先在屋里环顾了一圈,手腕不着痕迹地一转,用没有利刃剑脊对着她只要这女人识趣,他也不想伤一区区女子。

他见她身子轻颤,皱皱眉:“我不会伤你。”

他说完,眸光才落到她脸上。

这女孩生的极美,不同于他往日见过的高门贵女那般柔媚脆弱,反是似山间烂漫的花木,仿佛有着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她肌肤也极好,不是京中权贵追求的极致苍白,莹白里透着一点健康的粉润,一派勃勃的向阳之态,实在是个一见难忘的美人。

她的眼眸黑润润的,眼尾上挑,透着未经世事的娇憨。

美人裴在野见的多了,既不稀罕,也不稀奇,只是两人四目交汇之时,他心脏骤然停了一瞬,仿佛被重物狠狠捶了一下,骤然的痛楚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他心头闷痛,又是不适又是不解,他很确定自己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少女,为何看她一眼就会有这种反应?

他身上伤重,昨夜还隐隐发了热,难道是烧糊涂了?

沈望舒被吓得够呛,见这贼人仿佛僵住了,她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想要逃开喊人。

这点异动终于唤回裴在野的神志,他一霎警惕起来,剑锋微抬,稳稳指向她,声音透着寒意:“老实点。”

他说完不禁又上下打量她几眼,发现她的脖子和腰都很细,他一把就能掐死三五个这样的,实在不像能有什么威胁的样子。

沈望舒看着那柄能把自己捅个透心凉的利剑,瞬间蔫了,又很快给自己壮起胆子:“我,我的护卫就在外面,如果你伤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

“你好烦。”

裴在野睨她一眼,目光不经意和她对上,心尖又是莫名一颤。

他唇角微抿,抬了抬下巴,问到正事:“你们可有进城的文书?”

进城的文书自然是有的,沈望舒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裴在野从她的表情上猜出了答案,淡淡道:“我有事要进梁州城,借你们官门的文书和马车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