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心啊真的说变就变。

苏晓晓躺在地上，眼泪混合着鲜血融进土里，腹部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她很想就这样昏睡过去。

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又强撑着睁开眼，虚弱无力的身体无法顺利生下孩子，唯有……

她的视线看向搁置在桌面上的那把剪刀，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痛苦的闷哼声不断在屋子里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最后将连接着婴儿的脐带剪断。

苏晓晓脸色苍白，却如释重负地弯了弯唇，哑着嗓子低语。

“宝宝，妈妈做到了……”

可孩子的哭声却迟迟没有传来，她忍着心底的恐慌，一遍遍替怀里的宝宝渡气，掌心也不断轻拍宝宝的后背，一下、两下……九十九下。

直到宝宝的面容逐渐变得青紫，身体也变得僵硬，她才骤然回过神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刹那间，苏晓晓浑身的力气仿佛骤然被抽空，她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轻声呢喃。

“许文涛，孩子没了，我也不想要你了。”

第四章

苏晓晓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村里人送到了医院。

她始终记得那温热的小身子在自己手中渐渐变冷的感觉，痛苦在胸腔蔓延。

她期待许久的孩子终是没能留住。

病房的门被推开，她转头看过去。

许文涛扶着杨秀莲走了进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刺痛了苏晓晓的眼。

杨秀莲看到她，眼泪说来就来。

“晓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出走，文涛不会为了来追我，丢下你一个人，你的孩子也不会……”

她表面上在道歉，却一字一句都在炫耀。

炫耀在许文涛心里，她杨秀莲比她苏晓晓更重要！

许文涛伸手替杨秀莲擦去眼角的泪，连声轻哄，“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苏晓晓坐在床上，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的神态、动作、语气，一切都和过去的他重合。

她刚怀孕那时，他也如同现在这般，眼睛都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半分。

可如今从进入病房至今，他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苏晓晓自嘲一笑，忽地开口询问。

“许文涛，你可曾对我死去的孩子有过半分愧疚？”

听到这话，许文涛面色有一瞬的僵滞，却只片刻，又恢复原样。

“我也不想孩子出事，可事情已经发生，你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他语气冷沉，只想将这件事尽快揭过，眼中却全然没有半分愧疚。

“所以，我们的孩子没了，你根本就不在意，对吗？”

明明心底的答案昭然若揭，苏晓晓却还是执着地问出口。

还没等许文涛说话，杨秀莲骤然跪在了地上。

“晓晓，你别怪文涛，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

“你打我吧！”说着，她跪着挪到苏晓晓床边，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苏晓晓狠狠抽手，却不想，杨秀莲顺势倒在地上。

“秀莲！”

许文涛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抱进怀中，仔细检查她有没有摔伤。

待确认杨秀莲无事后，下一瞬，他冰冷的目光扫向苏晓晓。

“孩子以后我们还会再有，你没必要在这里上纲上线，欺负一个孕妇！”

“秀莲好心来安慰你，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狠心将她推倒在地上，你怎么变得这么恶劣？给秀莲道歉！”

对上许文涛冷沉的视线，苏晓晓心口钝痛，下意识反驳，“凭什么！是她自己故意的，我没推她！”

许文涛不耐烦了，“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赶紧道歉！”

“我不会道歉。”苏晓晓看着他，一字一顿。

许文涛顿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