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自己为什么突然多管闲事,竟为席聿做这么多。想想最有可能的解释还是为着从前的情谊吧?总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她摇摇头,将刚才的突发奇想晃出脑袋,又起身拍拍衣物,准备要走。“可还有要问的?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见状,凌枭倏地站起。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迫切,他轻咳一声。“我送妳。”
宁昭莲盯着他瞧,目光从他的眉眼晃到新冒的胡渣,再从高挺的鼻梁飘去他左耳的伤疤,定定看了许久,方才道:“好。”
她迈步,凌枭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侧,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成一团雾影,他望着足下,珍惜时隔多月再次与她伴行的机会。
他太过谨微,倒让宁昭莲觉得不自在了。想着自己还欠对方天大的人情,自己也该表示一下。“你与贼寇交手,可有受伤?”
他一顿,眼眸微亮,有些受宠若惊。“几处划伤而已,不严重。”
简单的问候得到了简单的答覆,宁昭莲感觉到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想不到适合延伸的话题,时间便在踌躇中轻易溜过了。
末了,两人走上台阶,眼看她就要返回房内,凌枭总算鼓起勇气,轻轻的拽了下她的袖口。
“……”她停下脚步。
“我把耳钉找回来了。”他很紧张,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隐隐发颤。“妳走后,我找了很久……那耳钉已然成为我的寄托,之后数次航行我都带在身上,睹物思人。”
宁昭莲没说话,默默看着他从怀中暗袋取出那枚耳钉,被打磨过的红珊瑚晶莹清透,被他轻放在掌心,看起来像是一粒鲜红的血珠。
“航行的日子枯燥乏味,让我想了很多。”他深呼吸,努力冷静陈述。“我想妳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想我做错的地方,明明与妳约法三章,却总心怀侥幸。”
回想当时,他实在过于自负。
总以为自己牺牲了很多,所以得到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等到她带着夕琉离开,他才意识到她想要的是什么。
和云子英回到私宅,发现她不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要把她追回来,但云子英用一句话劝住了他。
云子英说:“她是自由的,不该被谁绑在身边。我们才是她的所有物,能做的只有等待。”
这句话道破了主奴的关系,彰显真正被驯化的奴宠与他根本上的区别──奴应受主驱使,在没有被使唤的情况下,不该擅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