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纪轻,平日被家里娇养着哪里见过这种事,林月瑶点点头,却还是紧紧抓着她的衣袖。

“沈娘子,方才谢谢你。”

卿欢微笑,让人送她离开,随后脸上笑容凝固。

她看向卫平,“讯问一下,这些人受谁的驱使,想要做什么。”

林家的马车自有标识,寻常的小贼根本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高官的女儿,还是在皇城脚跟,除非是不要命了。

卫平领了命,他跟在戚修凛身边多年,耳濡目染,学了一身本事,讯问的手段不见血,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没多久,那几人顶着满脸的血痕,拼命的磕头,“夫人饶命,其实,是有人给我们一副画像,按照画像去绑人,把她剥光了衣服丢到大街上,伤人性命的事也没让我们做,夫人念在我们并未真的伤害你们,饶了我们吧。”

其中一人就是要嚷嚷着要弄死卿欢的男子。

他瑟缩着脖子,全程不发一语,看样子是知道的更多。

卿欢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剥光了四姑娘的衣裳,便是告诉外人,她丢了清白,这不就是要她去死?

背后人心思歹毒狠辣,简直令人发指,知晓女子清白何其重要,偏偏拥着这种手段,就没打算让四姑娘活着。

卿欢脸色愈发凝肃,看向那始终垂着头发抖的男人,“你呢?看样子是认识我,想要活命,便老实交代,否则挖鼻割耳,你尽可选一个。”

卫平站在边上,怔怔看着侧夫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是了,有点爷的影子。

他不由得生出钦佩。

寻常女子面对危难,早就软了手脚,方才要不是侧夫人机智,又是射箭又是撒药粉,就算他们赶到了,只怕夫人也要受这些恶徒的磋磨。

这般想着,卫平气的抬脚就踹过去。

踩在了男人胸口,用力碾压着,“说!”

他刀尖抵在男人的咽喉。

男人吓得濡湿了裤子,连连道,“是,是个老嬷嬷给了我不少银钱。”

卿欢皱眉,隐约猜到了。

随后,她找了笔墨画出一副画像,让卫平拿给男人看。

对方拼命点头。

还真是孟嬷嬷。

……

别院里,徐灵君将压箱底的衣裙全部翻出来,一件件的在身上比划。

她如今身边也没个丫鬟,日子过得清寒,母亲不受宠,父亲连月银都一再拖欠。

要不是萧凌,她在别院的日子根本难以为继。

可这些不是她要的,她要重新回到以往那种光鲜亮丽的人生。

“嬷嬷,这件裙子好看吗?”她要穿着去见萧凌。

孟嬷嬷点头,违心的道,“大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她在这京都待了大半辈子,跟着大姑娘享过福吃过苦,如今老了想回祖籍。

“姑娘,等这件事过去后,您要是嫁给萧郎君,老奴想回祖籍,去看着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他有好几月没给我来信了,不知在家闯了什么祸。”

孩子总归是娘亲的心头肉,就算这块肉腐了烂了,也还想着照顾一二。

徐灵君笑笑,“等事情结束后再说吧,到时候,我亏待不了嬷嬷。”

笑容戛然而止,院门被推开,她从窗户往外看,就瞧到了那个熟悉到让她恨到绝望的身影。

徐卿欢一进门就看到石桌上的茶具,再落魄,这位嫡姐也不会让自己过下等人的生活。

“你是谁?”徐灵君被孟嬷嬷扶出来,脸上是天真纯粹。

卿欢拿起桌上的茶杯,手指松开,将茶杯丢到了地上。

“抱歉,不小心。”

接着,她又不小心的打碎了整套茶具。

眼见着嫡姐的表情皲裂,她走过去,语气很淡,“嫡姐,装了一年,不累麽?”

徐灵君眼底愤怒,径直暴露,两人视线相对,一个含着笑,一个噙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