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咚的一声,人已经倒地不起。

“不,不是吧,醉死了吗?”文蔷吓得筷子都掉了。

赵明熠把人扶起来,探了下鼻息,“没死,我安排马车你先把人送回去,让大夫看看。”

她哦了声,也没敢放肆,乖巧的跟在表哥身后。

上了马车之后,这魏珩舟躺在小榻上,车里空间有限,他手长脚长,深受限制,曲着大长腿,整个人看着有点可怜。

其实不是厌恶他,文蔷只是不想开展一段感情,四皇子那件事给她很大的阴影。

没多大会,魏珩舟睁开眼,一点点地坐正身子。

“县主讨厌垚璋吗?”

垚璋是他的字。

文蔷拿手在他眼前晃,却被他一把抓住,这男人看着温雅,手心居然像火炉一样滚烫。

“放肆,还不松手。”文蔷怒喝,另一只手打了过去。

他不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脸上的红痕清晰明显。

“你莫不是有毛病,你家里人给你说亲,你都没见过我就应下来,万一我不似世家大族的姑娘端庄漂亮,万一我貌丑无颜,你还能看得下去?”

她挣不开,暗道醉酒的人力气真大。

魏珩舟眼角薄红,“见过的。”

他醉了,说的是真心话,这月余来,在京都跟她相处,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想把他赶走。

文蔷呆了呆,知晓醉酒的人最好套话,于是凑过去问他。

“何时见得我?”

“是在京都还是翼州?”

“你是真的想要娶我?可我这人打人很痛的,也不许家里的夫君纳妾,后宅只能有我一个女主人。”

他一一作答。

“在翼州,我第一天上任,三年前,你带着丫鬟出去逛街,水粉没买到却把银钱给了一对乞讨的母子,还让丫鬟给他们送吃食。”

“垚璋是真心想要跟县主做夫妇,翼州三年,垚璋见了县主无数次,但县主从未将目光放在垚璋身上。”

他面皮精致,唇红齿白,说这些话怎么有些违和?

文蔷不太相信,毕竟男人醉酒演起来,谁能分得清真假。

她道,“你醉了,先回去歇着吧,咱们之间的事,往后再说吧。”

也许过个一段时间他就自动退缩了。

魏珩舟微笑,“好。”

来日方长。

水滴石穿,他早晚能软化县主抗拒的心。

……

宴席结束之后,卿欢便是这国公府唯一的夫人。

至于戚修凛,每次朝会,散朝之后与高官随行,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冷冰冰。

竟也会与官员谈及子女,甚至虚心求教,几岁启蒙最合适。

官员惊叹。

昔日的冷面将军,如今的一品总督居然会在谈及小世子的时候,神色温和,如同慈父。

众人又知,这想要再往他府里塞人,只怕不可能了。

一时间,京都那些还想嫁给他做侧氏或者妾的姑娘顿时偃旗息鼓。

天气渐渐回暖,国公府里栽种了不少驱蚊的树木,随着枝叶抽芽,那株树从最初的只有小臂粗,长至两只手都围不过来。

时日似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庭中枝叶绿了黄,黄了绿,这一年便悄无声息从指缝中溜了过去。

潮儿一岁半的时候,便走得很是稳当。

五官也与父亲长得很是相似,周岁宴那天再次抓周,抓的便是笔杆子和小木刀。

被人赞,以后必定是文武双全。

既是隆冬,京都落了场大雪,外面灰扑扑的,秋兰撑伞过来,在门口将伞放好,扑掉了身上的雪花。

“夫人,刚才铁衣过来送了话,说国公爷今晚就歇在衙署,公务太多,也走不开。”

卿欢一听,放下小儿书。

潮儿大眼睛往外看,“爹爹,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