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爹爹和娘亲永远疼爱潮儿。”

她背过身抹干净泪水,换上笑容,让秋兰和瓶儿好好照顾孩子,这才披着披风大步离开。

再见到戚修凛,卿欢恍惚想起来,有好几日未曾看到他了。

细细薄雨下,他坐在城郊的亭子中,身侧是杏花楼的芙蓉娘子,素手抚琴,衣袖翩跹。

远看,他们倒像是一对佳偶。

卿欢摒退了侍卫,独自擎伞,迈上台阶将那聘礼册子摆在他面前,“国公爷,劳你最后过目,妾便将这册子交给库房,按照仪制准备迎亲。”

戚修凛捏着酒杯,目光淡淡瞥过,“你做主就好。”

芙蓉指尖琴音戛然而止,“大人,妾先退下。”

“不用,你继续。”戚修凛始终垂目。

卿欢起身,最后深深看他一眼,“夫君,待迎亲之后,妾有一事相求。”

他这才抬眼,眸光却落在她白嫩耳垂上的翠色耳珰。

“你说。”声音隐在淅沥雨声。

卿欢道,“能否,保住潮儿的世子之位?”

他唇角轻轻扯了下,竟是在笑,“皇后之命,你觉得我能轻易允你?”

至此,所有情意如裂帛,碎了就碎了。

卿欢没再多说,只福了福身,忍着喉咙里的哽咽,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轻轻地摆在了桌上,“那劳烦夫君到时签下这份和离书,放妾与潮儿离开,从此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也不等他回应,转身拾阶而下。

芙蓉怔怔不已,待人走了才问,“大人,夫人要与您和离?您……为何一句话不说。”

他捏紧了杯子,碎裂之后,割破掌心,血珠滚在衣袍间,沾湿了被掩藏起来的络子。

第213章 抗旨下狱

芙蓉看到他手受伤了,忙找了帕子要给他包扎。

戚修凛挥开她的手,让一直等在边上的铁衣给了她不少银钱。

“我已经帮你赎身,以后,天南海北,你自可随意去留。”戚修凛起身,准备离开。

芙蓉顿了顿,跪下磕头,“多谢大人,奴婢无以为报,若大人有需要,芙蓉这段时间还会留在京都,大人尽可差人去杏花巷寻芙蓉。”

她本就是低贱之人,兄长也的确是戚大人麾下的一名普通将领。

死后无以为继,她家中田产都被叔婶霸占,只能贱卖去了杏花楼,遇到戚大人实在是意料之外。

她没有别的心思,包括那日大人让她故意做戏。

事后,那小公子刚走,大人就将她推开,还特意熏香驱散身上的异味,她就知晓,大人心底是容纳不了旁的女子。

戚修凛跟着卿欢的马车,一直等到她回府,才折身去了衙署。

李怀被特意请到了衙署里。

他安静等着吩咐。

“再过不久,我会与夫人和离,现下你将府上能变卖的田产全部售卖,还有铺面,全部转移到夫人名下,但账面上不要显露出来。”

戚修凛说完,看向李怀。

李怀恍惚了下,径直跪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国公爷何至于让他变卖田产,还要转移铺面。

戚修凛只道,“你不需要知晓,只要记得,以后你唯一主子是夫人,你要听令于她,还有铁衣卫平,到时就随着夫人一起离开。”

李怀犹记得上次听到这话,还是老国公托付他好好效忠世子,如今,他不免神伤。

安排妥当之后,戚修凛长舒口气。

他让铁衣磨墨。

铁衣绷着脸,低头,偷偷抹眼泪。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戚修凛皱眉,内心涩然的无法控制,他提笔准备在和离书上签字。

却又变了心意,重铺纸张,挥毫如下:

盖说夫妻情缘,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