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果断的致命伤不同,阿速吉死状定是仇杀,这是多大仇才不用兵器活活把他折磨虐待而死?
刺鼻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房屋,卫聿川推开窗,清晨薄雾正消散,霸州城在晨辉中屹立苏醒……
“让开让开!”
一队皇城卒戎兵开道冲进廊楼群,围观的百姓一看皇城司来了,吓得纷纷四散而去,季铎推开阿速吉住所楼下一堆杂物,三步并作两步跑,几下冲上了楼,阿速吉尸体就在眼前摊着,季铎怒火中烧中带着绝望,他追了三年的线索就这么断了,阿速吉被俘时是辽的一名礼乐小吏,但经手过黑白两道人脉,甚至还有暗中走私渠道,皇城司之所以没把他交到京城,也是会暗地里利用他走私渠道牟利。
季铎还用他查另一件事,八年前时为女察子的母亲东方萍叶,生前接收朝廷的最后一桩命令,去战事白热化的漠城暗杀军中奸细,却被细作反杀,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阿速吉归顺皇城司后,拒绝掺手任何有关辽的往事,但经不住季铎隔三差五的折磨和骚扰,几年下来,动用自己各路人脉,终于将细作圈定在一营指挥使卫之江、副指挥使夏昭、以及枢密院当年布控边疆情报,代号“鹞子”的一官员之中。
往上查枢密院的步履维艰,如今阿速吉死了,季铎看着满屋的血迹有种脱力感,突然他猛地冲到窗边,一把抓住了卫聿川衣领,怒目而视。
“你干的!”
卫聿川任他发怒,不还手。
“贼喊捉贼!来人!把卫聿川给我拿下!”
“你有毛病吧?再不查凶手人都跑出二里地了!”卫聿川挥挥手撇开他。
季铎更加甚嚣尘上,在他看来这都是卫聿川的托辞,“你该下地狱。”
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听?卫聿川失去了耐心,一拳掐住季铎脖子将他摁在了墙上,墙皮稀里哗啦掉了下来,一众正在勘探尸体的皇城卒见状立刻拔刀围住了卫聿川。
卫聿川皱眉冷眸瞄着季铎:“儿时叫你师哥,皆是因你和萍姨照顾过我最难捱的时日,你们有恩于我,但不代表我会被恩情困住,你给霓月喂毒,还好霓月有大家照顾,没再跌进毒窝,也是你跟曹奎打小报告,说我跟霓月的事,害霓月丢了机宜司的差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不动你,只因我顾不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季铎,你记住,命只有一条,人,是会死的。”
季铎被卫聿川眼中的寒意怔住,顿觉眼前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令人陌生。
屋外狭窄楼梯传来蹬蹬上楼声,邓玄子闯进来,看了眼中央的尸体,叫卫聿川离开,“吴大人找,司里有命令。”
卫聿川扔开季铎,瞥了他一眼,跟邓玄子往廊楼下去。
“什么事?”
“夏昭回来了。”
直到在一处文房听吴祥之安排监视行动时,卫聿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想调查的漠川之战关键人物、季铎追查的反杀母亲的嫌疑人之一,就这么回来了?
“夏昭目前在巡边府和胡大人叙旧,出使辽时,他是胡大人派系的使臣,第二层身份是枢密院的谍人,第三层身份,是扮演被辽策反的谍人。”
卫聿川和邓玄子对视一眼,原来是个枢密院安插在辽的双面间谍。
吴祥之接着道:“夏昭此行访问辽三年,带回撰写的辽风土录,我们还在审核,他还在潜伏期间立下了一大功,成功斩断了辽人开凿一新发现铜矿。此条情报以备线人核实为真。”
辽境内铜矿稀缺,无法造出足够的铜钱,大批铜钱只能从宋境内走私,单靠这一项,夏昭便可首封高一级爵位,三处他们的军功,在此人面前不值一提。
“你们要做的是另一件事,夏昭自称手中有一份潜伏在大宋的细作名单,名单目前未对任何人透露,他不信任皇城司,胡大人将把他安排给我们,在朝廷核实完他带回的情报,安置他之前,他将会暂住在我们的据点李宅中,曹主事已下令你们暂停核心情报任务,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监视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