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使节团很多人都在用,一罐蔷薇水都比现在在三处的俸禄高,使节服也要提前用熏香熏过,尤其是袖子,更要格外用心,孙有虞为了能够让香味更加持久,会把袖子罩在熏香上,让袖子里灌满香味,等到达目的地之后,再把香味释放出来。
孙有虞一直认为,使节就是大宋的脸面,得让周边这些弹丸小国看看,大宋不仅生活富足,精神世界也很是丰盈。
从前也是有风光日子的,可惜了啊,现在就是一个穷的响叮当的光头。
“砸了。”孙有虞拂袖道。
耶律叛军和庄民们大惊:“啊?活佛这是为何?”
“本佛问你们,你们多久没吃过一顿热乎全羊宴了?”说到这孙有虞也心虚,他也好久没吃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众辽人沉默,他们西京道除了矿产还算丰富,常年气候恶劣,每年就夏日好过一些,不打仗的时候,日子都难过,靠山吃山总有吃空的一天,自然是不舍得宰杀牛羊啊。
“自己都不舍得吃穿,还花铜钱供奉神佛?有这些闲钱不如先买身新衣裳,吃顿羊汤,道不在本佛身上,在你们的心念里。”孙有虞戳了戳叛军头领的心窝子。
孙有虞眯眼打量整个庄子,简陋破败,一路上倒是不少壁画神像,听闻这里出了很多骁勇善战的辽人大将,传奇往事他一个宋人都听过。
孙有虞抿嘴一笑:“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见过大海?”
众人摇摇头。西京道的辽人哪见过这个啊?!庄民和兵卒们一听来了精神,这回是遇上高僧了,赶紧搬着木凳子、草席子,席地而坐,听活佛传道。
“那上京道和东京道的人有没有见过草原?”
众人又摇摇头。听闻上京道和东京道繁华,可是路途遥远,地势险恶,很少有人来他们这儿,即便是自家亲眷,也住不了几天就走了。
“咱们西京道百姓这么多年一直过苦日子,如今遇上了我,也该让你们翻身了,听我的,想要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去把你们这跟东京道最近的路打通,修平整,路通了,海边的人自然往这里来。”
“现在就开始修复壁画神像,把你们祖辈相传的故事全都给我背滚瓜烂熟,就比如说这匹马,你别管它能不能活这些年,你就说它是萧闯大将曾经骑过的马!骑一圈,三个通宝!小孩谁骑谁就能沾大将风范,长大了不是进朝做官,就是去沙场当英雄。”
“东边这地选个最好的草皮,别放牧,给我修围场木栏,养漂亮的马!挑一些俊美年轻的骑射手做教官,迷死来此的小娘子们,还有宝矿珠宝都挖出来打磨打磨,做成小件珍品,起个名字,编个故事,一样只出售一次,每年七八月份咱们西京道青草一绿,漫山遍野都是绿草鲜花,上京道和东京道的人一来,打猎、骑射、篝火夜谈……咱们进了牧场风光还有走的道理?铜钱财宝全进咱口袋里!致富!”
“好!好!好!”兵卒和庄民们听罢激动鼓掌,他们没想到自己看腻了的家乡居然大有发展,他们看着孙有虞似乎发着圣光,如同他们期待的美好未来一样。
四个伪装成辽僧的宋谍人躲在树荫下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咂舌。
“这小子以前干什么的?是谍人吗?”
“不道啊。”
“他自己说是以前行人司的使节,辽、西夏、南唐都去过,还去过夜郎。”
“行人司多风光,怎么就沦落到三处做谍人了?”
“肯定是惹到什么人了!”
“能吹,能喝,能叭叭。咱们啊就把心放在肚里吧,小子有能耐,我看就算耶律敕倍来了,也能被他忽悠瘸了。走吧,咱们就好好配合他,把这出戏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