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1 / 2)

杰心情波动剧烈,激动到无以言表,不知道该这么表达情绪。慢慢的,回过味来,他眼眶就这么红了,居然隐隐有哭出来的趋势。“我们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终于看到了……”

其他人被感染着,酸胀情绪攀上心头,将整个心脏包裹住,只让人鼻头发酸。

杰忍着泪意,将笔记本给旁边那几个,走到牧旬身边。他先是深深吸口气,把那股子激动情绪压下去,正着脸色道:“牧旬,有件事,大叔不让说,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你应该知道的。”

听到杰的这句话,众人刚刚喜悦的气氛猛地沉下去,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想要阻止,但到底还是没有干预,整个大厅弥漫着压抑的情绪。

这变化太过于明显,牧旬自然察觉到了。他收敛起轻松神情,问:“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看着周围人的表情,牧旬心里浮上丝不安,那不妙的预感愈演愈浓,宛如黑压压的乌云倾覆而出,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下一秒,不祥预感成真。

“大叔发病了,还在昏迷。”杰沉声道。

“他现在很痛苦,只是吊着口气……大叔肯定是在等你,你去看看他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句话宛如五雷轰顶,直接在牧旬脑子里炸开。他又忍不住问了遍,确定其真实性后,顾及不了其他,转过身子往外面跑去。

“牧旬!等等!”杰见状,赶紧跟着跑出去。竭力追上牧旬。

最终两人一起上的车,牧旬坐在副驾驶座,看着不断后移的街景,陷入某种焦灼。

来到医院,杰带着牧旬来到病房门口,然后往旁边移了步,将空间留给旁边人。

而牧旬深呼吸平稳好情绪,抬手想要推开门的时候,发现手有点不听使唤。他握了握拳头,确定稳住后,这才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病房很安静。

安格尔穿着病患服,平躺在病床上,褶皱如田地沟壑般深深浅浅,盖住眼睛遮住额头与面颊,夺走了张扬锐气的生命力,只留下满目的苍老与灰败。

他的身上是各种各样的仪器,透明罩子笼罩口鼻。整个人看上去单薄又虚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如秋天萧瑟的枯枝,如空庙里摇曳的残烛。

心电图波形晃动,横贯显示器的线条艰难起伏。像是还有什么未尽的事情,拽着波形继续前进,让它不服输般对抗、不认命地坚持。

机器规律响着,很慢,很慢。

牧旬关门走过去,脚步很轻,呼吸也很轻,生怕将这位老人惊动。

他无声地拿起旁边椅子,坐在上面,垂眸凝视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不是牧旬第一次来医院。

三年前安格尔出院后,因为病情需要检查吃药,他陪安格尔来了很多次医院。

安格尔不喜欢医院,或者没有谁会喜欢去医院。每每都是牧旬催着安格尔过来,然后检查结束后在安格尔的催促声中一起离开。

“下次我自己过来。”这是安格尔经常说的话。

可是今天,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下一次了。

牧旬沉默半晌,这才找到点感觉。“大叔……我是牧旬,来看你了。”

声音有点哑,但还算平静。

牧旬看着沉睡昏迷的人,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疏忽浮了上来,丝丝缕缕将他缠绕住。这种熟悉感,不太想要啊。

他扯了扯嘴角,自说自话道:“今天有个好消息。我的新歌登上广告牌第一。”

“我和杰亲眼看到,单曲名字出现在最顶端。虽然两年前你就说,我已经完成了约定,让我去做其他的事。我当时说还不够,您的理念与成果不该停留在那种程度,应该走向更高的位置。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想起每次自己得奖后,安格尔那乐开花似的得瑟样,牧旬垂下眼睑,“其实我知道,您不想让我太累,也不想给我增添压力。可对于我来说,那些不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