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话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她不想欠赵霁云,可如今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令她有几分窘迫,脸上热气也消不下去,她说道:“我的左手同样能雕玉。”

可赵霁云望她一眼,又低着声喃喃:“我没想到你会抓住那根鞭子,她打我,你心疼我了。”

“我不是!”禾衣否认。

赵霁云却只当没听到她的否认,唇角翘着,眸光温软,他又低头捉起她那只右手,看到那上面的鞭痕,眼底就有些湿润,低头轻吻了一下,柔声:“一定很疼。”尾音却克制不住带着点笑意。

禾衣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堪,她摇头:“不疼。”

赵霁云却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温温柔柔的,“我给你上药,上完药我就走。”

禾衣没吭声了,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屋里走。

在榻边坐下后,赵霁云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挑出那透明色的膏药,细细抹在禾衣手背上,动作十分轻柔专注。

禾衣本是在垂目看自己的手背,渐渐的抬起眼看他,可她才看过去,赵霁云便立时抬头,狡黠地捉住她的目光,她呼吸一滞,想要挪开目光已是来不及。

“从未有女郎挡在我面前过。”他的面色也有些赧红,那双桃花眼却极亮,“你是第一个。”

禾衣的手背一阵清凉,她这时才后知后觉那鞭子落下来时是疼的,她垂下头,望着自己手背没说话。

赵霁云将她两只瞧着柔弱却掌心粗糙的手拢在掌心里,他目光灼灼,语气温柔却霸道:“你是第一个挡在我身前的女郎,你这样柔弱却保护我,你口是心非,你分明心里有我,你怜我爱我。”

禾衣终于抬头看他,她不知该说什么,她与赵霁云纠缠至今,许多事都已是厘不清了。

她不想说话,只想当没听到这句话,可赵霁云却绝不肯她此时沉默,他看着她笑着,声音低柔:“你分明已经怜我爱我,却要克制住心绪,你在害怕什么?怕李齐光知晓了你移情别恋?觉得对李齐光愧疚?还是觉得你必须从一而终,所有忠贞的爱都只能给李齐光?陶禾衣,你究竟在怕什么?你都愿意为了我折断手腕,为什么却不肯承认心里有我?难道爱我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吗?我究竟有何令你难堪之处?”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也有些不稳,目中湿润,他说要逼一逼她,是逼出来她的真实反应,可为什么她不肯承认?

禾衣咬了咬唇,看着他渐渐眼底的湿意又浓了些,她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有几分高:“是!是!你说得对!我是无法冷眼看着你受伤,我是、我是怜你,我或许对你有一些好感,但那又怎么样?那微不足道!我若爱你,是不是太贱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她终于被逼说出口,眼泪却也流了下来。

赵霁云却一下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了症结所在,他怔了一下,忽然沉默了下来。

禾衣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捏紧了拳头侧过身不再看赵霁云,她心里难堪,脸上的红晕已经退去。

许久后,赵霁云才是重新抬手将她拥进怀里,禾衣想躲,但他强硬地不许她再躲避,他的声音却温柔:“陶禾衣,我是卑劣下作,将你从李齐光身边夺走,可无耻的是我,你就算爱上我,你又有什么错呢?若是旁人要来唾弃嘲讽,那也是唾弃我手段下作对你诱哄拐骗,你只是一个可怜的被我爱上的强夺的女郎而已。你爱我怎么会是下贱呢?一个女郎的心可以装很多郎君,你的心里为什么就不能装我呢?没人会指责你,你所作所为已经对得起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