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便是。
却没想到打开门,门外便站着位侍女。
那侍女瞧着二十上下的年纪,生得容貌秀丽,仪态亦是端庄,见了禾衣便福了一礼,道:“陶娘子,奴婢金书,五爷留奴婢在此等候娘子。”
等候作甚,自然是不必言明的。
禾衣点点头,轻柔一笑,说道:“麻烦姑娘带路了。”
金书稍一点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禾衣,暗中打量,见这女子虽是成了亲的妇人,却双眼明亮,神态间不止是温柔,更有说不出的泰然气韵,如画的美貌,若是再配上一副玲珑心,五爷栽在这等心机女子身上倒也寻常。
不过五爷却只是来徐州城无聊罢了,寻不着有趣的玩意,才想与这妇人成就一段露水姻缘顽一顽。
只盼这女子他日好甩脱,否则五爷未婚的侯府骄子,被这样一个妇人缠上属实是不好看。
金书是自小伺候在赵霁云身边的侍女,是世族豪仆,难免眼界也高,虽外表瞧着文雅端庄,骨子里却是瞧不上禾衣这样的身份的,心道这般身份的自然是上赶着勾搭五爷,毕竟五爷自来骄傲,自是不爱强迫人,喜的是情意相投。
但这等丈夫还在宴上就迫不及待私下里勾缠上来,真十足低贱猴急,估摸着五爷不多时就该腻了。
一路上,金书没怎么开口,直到将禾衣送回席间,才又福了一礼,道:“娘子请便,奴婢这便告退了。”
禾衣不知金书心中所想,只觉得世族豪仆果真是有规矩,瞧着与大家闺秀没有区别,方才她跟在身后走,反倒像是侍女。
此刻见她道别,也是客客气气应了声,再次道:“还请替我多谢赵公子。”
禾衣以为这侍女必当知道自己谢的是什么,而金书却心中鄙夷,认为禾衣想方设法勾缠五爷,都离开了还要言语黏糊,只面上笑着应和。
钱娘子一直左顾右盼着,见到禾衣这么早回来,眼中是稍纵即逝的惊讶,但很快便调整了神色,站起身几步迎过去,道:“先前我出来时没瞧见妹妹,心里还着急怕你遇到什么事,后来遇到个侍女说妹妹突感不适,去了厢房休息,才是松了口气。妹妹如今感觉如何了?”
禾衣本还在想要如何解释自己离去了这么些时间,没想到赵霁云考虑周祥,已命了侍女告知钱娘子,便顺着这话点了点头,“已是好多了。”
钱娘子便高高兴兴拉着禾衣重新入席。
赵家宴请宾客玩乐,却是一整天的,下午的时候,又有各种游乐嬉戏,如投壶、斗草、樗蒲,禾衣是不擅这些的,也就是知道个把式,不过是陪着人玩两局当个不起眼的陪衬。
中间她想过遣了麦黄去李齐光那边瞧瞧,但又担心自己这做派惹得他面上无光,毕竟今日当是有许多门楣不俗的人,不是寻常书院学子,便是忍了忍。
到傍晚结束时,陶禾衣长呼出一口气,已是觉得世族席宴实在疲累,她坐着等着李齐光来寻自己回家。
只是她左等右等,等到诸多女眷都离开了,钱娘子都走了,还未等到李齐光来接她。
“娘子,二爷怎还没来?”麦黄心中都焦急了,踮起脚尖左看右看,忍不住小声埋怨。
禾衣心中也疑惑,甚至多了些担忧,想着她一日下来都生了疲惫,何况是病弱之躯的李齐光?
又稍稍等了半盏茶的工夫,禾衣实在是有些耐忍不得,便去寻了赵家的侍女,询问男宾那边如今是何情况,可是结束了?
那侍女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答:“这会儿郎君们那边都已是散了,五爷正送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