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焦急地想要掀开禾衣的被子查看她身上可有什么伤口,听到身后铜书回来的动静,忍不住有些怨气地说:“铜书姐姐,刚才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五爷果真昨晚上狠狠欺负娘子了!”
铜书心道依着昨晚上的架势,怕是以后这般半夜叫水的事不会少,还是让麦黄知道得多些好,她过了年虚岁也十四了,便拉着她在一旁,这般那般轻声说了许多。
麦黄瞪大了眼睛,即便脸庞黝黑,但脸上的红晕还是能看得清楚。
她依然听得迷迷糊糊,但已经知道娘子这般不是五爷真的打了娘子,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但娘子以前和李二爷这般时,也没有这样呀。”
铜书干咳一声,说:“李二爷病弱,我们五爷龙精虎猛。”
麦黄还是不太懂龙精虎猛的意思,但是想到李齐光病弱,又觉得自己懂了。
铜书没有说再多,关紧了房门后,便和麦黄小心掀开被子检查禾衣身体,这一瞧,麦黄又惊呼:“还说五爷没欺负娘子呢,娘子身上青青紫紫的。”
这下铜书也说不出话了。
禾衣皮肤白,身上很容易留下印子,这看在两个丫鬟眼里,果真是惨然一片。
铜书红着脸又去检查禾衣其他地方,作为侍女,这些事并不算什么,她一瞧,便看到禾衣红肿一片,赶忙想给娘子擦药膏,偏这时候房门被用力拍打,惊得她下意识赶紧把被子在禾衣身上盖好。
含玉院平日里都很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这却是头一回,麦黄奇怪地嘟囔了一声:“莫不是五爷回来了?”便就去开门。
铜书隐约觉得不对劲,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麦黄,门就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公主的奶嬷嬷,近日来总在敲打诸位青川带回来的“五爷的姬妾”的吴嬷嬷。
吴嬷嬷生了一张慈蔼的面团脸,可此时一双眼却是锐利无比地直直往屋内扫去,却是笑着道:“不知这院里住着的是哪位女郎?公主殿下吩咐过老奴要见一见五爷的姬妾,却不知这院里住着一位呢。”
却说方才大夫提着药箱出去,刚好就和守株待兔的吴嬷嬷遇上。
吴嬷嬷可不管那跟着大夫的小厮,只笑容和蔼地问大夫:“我家娘子怎了?可是染上什么病了?”说话间,她眉宇间又染上一丝忧愁。
大夫只以为吴嬷嬷是这赵府的仆从,便如实隐晦地提点了一句,吴嬷嬷便立即领会到了住在那院子里的女郎是因着房事太激烈病了。
一个女郎如何会因为房事太激烈?自然是郎君太过宠爱的原因!
吴嬷嬷当下就领悟过来自己怕是着了道了,前些日子到处敲打那些个不知所谓的“小妾”,却是根本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一个准驸马的心肝呢!
这含玉院离明德院很近,先前吴嬷嬷听管家说这儿没人住,便也没有多问了,毕竟这含玉院一瞧就是给女主人住的,她想当然以为那是将来公主来徐州会住的地方,赵家五郎是侯门出身,自然不会做那不规矩之事,因着这些高傲的心态,便从未来过这里。
吴嬷嬷心下已经恼怒至极,忍不住伸手去推面前黑瘦的小丫头要立刻进屋查看一番。
麦黄虽比不上世族豢养的侍女那般懂事,却是忠心护主的,她知道这吴嬷嬷是公主殿下的奶娘,而公主殿下是五爷的未婚妻,她担心吴嬷嬷欺负她家娘子。
所以虽然公主殿下对于她这样的乡野小丫鬟来说是高贵得不能更高贵的人,但她还是牢牢拦在吴嬷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