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1 / 2)

不知道为什么,宗衍忽然觉得这张脸,还有阿波罗那张脸,都有同自己那张人类时候的脸有些微妙的相似。这种相似并不是全然表现在外貌上,更多的,像是一种灵魂上的相似。

他看着玻璃里那张陌生的面容,越发觉得手心里银钥匙的温度一直蔓延到了心口。

宗衍知道,这是它在指引着自己从这个陌生的世界离开。

虽然距离隔着很远很远,也许他的样貌也不复自己熟悉的模样,但那位时间与空间之主,一定,永远,不论他在何处,都会注视着他。

云中君忽然朝前踏了一步,惊地天空中那道声音都尖利地变了声。

他已经展示了自己足够的力量,破开将仙台的束缚,和天帝印硬抗丝毫不落于下风,周围的仙人纷纷退避,目露惊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云中君并没有要打上天宫,直接谋权篡位的意思。

他而是朝着云端一跃而下。

无处不在的风和云雾托住他的身体,让这位孤高傲绝的神明降落。

宗衍手握钥匙,在半空中再一次穿越了熟悉的空间隔膜。

这一次,永不停歇的白昼化作了深沉无比的黑夜。

身穿风衣马甲的守夜人手持黑伞,踩着黑夜中的阴影,从天而降。

狂风将他束起的灰色长发掀起,露出背后那双猩红的不详双眸,黑色的告死鸟张开了双翼,稳稳停留在守夜人的肩头。

守夜人轻轻落到一座黑暗的塔楼尖顶,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脚下这座罪恶污浊,充满黑暗的城市。

远处,蒸汽机排出的烟雾在夜空中宣誓着存在感。

这里是伦敦,十九世纪,处于蒸汽时期的伦敦。

☆、第120、小陛下11

第120、小陛下11

十九世纪的伦敦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全地球的十九世纪,只有英伦三岛能够准确演绎出蒸汽时期那种独特而颓丧的美。

此时正是工业革命刚刚拉开序幕的时候,是旧社会同新思想高生产力的适应过程。火车扑哧扑哧在华美恢弘的白教堂区穿过,掠过新兴的街道,告别黑暗污浊的贫民区,进入满是齿轮的工业地。

狄更斯在《双城记》里描绘的正是这样一幅十九世纪的场景。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

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系列同样发生在这个背景之下。这样具有剧烈冲突的背景能够无限激活创作者的无限潜力。

守夜人站立在高高的塔楼尖顶,黑色的皮鞋踩在阴影凝聚起来的流动黑块上。

他修长的手指上带着半指黑色手套,漫不经心地抓着黑伞,食指扣在伞柄。

银白色的月亮从他的背后升起,将他的轮廓勾勒成浅淡的不详颜色。

细细的金色怀表链条从他身侧的暗袋里垂下,伴随着晚风,叮叮当当,和着飞扬的风衣下摆一起在空中飘动。

深灰的头发在礼帽下纠缠,守夜人猩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宛如西方传说里从地狱出来,为祸人间的恶魔。

告死鸟在他肩头蹦了一下,抬起一只爪子啄着自己的羽毛,鸟脸的瘟疫面具瞩目无比。

“伦敦啊”

宗衍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在他视野所及之处,夜色掩盖里有无数庞大烟囱矗立,没有一刻停息地朝着天空中喷吐出工业废气。

现在的资本家可不会知道这些烟雾将来会给伦敦带来怎样的毁灭性打击,他们的眼里只有一把一把的金币,为此他们把那些童工们赶进工厂,用发了霉的黑面包收割着这些廉价生产力。

宗衍能够清楚的从告死鸟瘟疫面具的黄铜鸟嘴反光里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那是除了气质截然不同以外,和他如出一辙的脸。

这意味着宗衍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