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祖最烦看到别人优柔寡断,眼皮一掀摇摇头:“走吧。”

“去,去哪啊?”

他单手插兜俯身凑近她,一字一句说:“去练习室里慢慢想。”

随后一手把过她的后颈夹在腋下:“走!”

沐庭祎一路踉踉跄跄地被动跟着他走,活像个会跑的玩偶。

他大长腿迈一步她得多迈两步才能勉强跟上。

路上好多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叫“学长”叫“教官”的都有。

可他没一个回的,目视前方走得大步流星,狂妄到没边。

沐庭祎最无语的是,凭什么他们对他客客气气,看到她就要来一句

狗腿子又被带着溜街了。

等沐庭祎跟着他走到练习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傅淮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顾自走到钢琴边坐下,一首抒情曲说来就来。

音乐仿佛总是自带魔力,沐庭祎很快被这琴声吸引,向着他看了过去。

偌大豪华的练习室里,只有钢琴上方的聚光灯亮着。

他坐在光里,闭上眼沉浸在音乐中。

身体轻轻随着旋律轻晃,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行云流水。

他没有西装革履却让沐庭祎有一瞬好似真的看到了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一曲终了都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好!”她大咧咧地鼓掌。

傅淮祖睇她:“你想好了没啊就好好好。”

好吧,一开口还是这么讨厌。

沐庭祎垮下嘴角,脑海里倏忽想到了一首英文歌。

“你会CA妈的say something吗?”

傅淮祖把喝了一口的冰美式重新放到琴上,毫不废话地抬手弹下前奏的和弦。

在沐庭祎激动不已的时候他开口:“say something I'm giving up on you…”

沐庭祎听到他唱整个人傻了,除了震惊什么都不剩下。

“I'll be the one if you want me to…是这个吗?”

沐庭祎如梦初醒眨了眨眼:“对,对……”

他的声线醇厚,唱得好听极了。

沐庭祎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对他改观。

他好像活该活得目中无人。

他的自信不是装出来的,仿佛是从娘胎里带的,是长期身居高台养出来的。

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

“你的声调高挺适合女声部的,里面的和声都会吧。”傅淮祖游刃有余道。

沐庭祎中断思绪抿了抿唇,颔首:“嗯,练过。”

傅淮祖降了两个调,试弹了两下说道:“好,来吧。”

沐庭祎走到钢琴旁,在暗处将心静下来,与他一起配合着,一句又一句。

唱到最后,他们对视,将情绪堆到最高处。

【说点什么吧,我就要放弃你了。

好遗憾,无法拥有你。

天涯海角我都将追随你。

我愿为你放下自尊,卑微不已。

你是我爱的人,而我却在跟你告别。

说点什么吧……】

……

曲终,傅淮祖俯身按下最后一个和弦,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啪啪啪

他鼓掌:“bravo!”

沐庭祎低头笑:“那,就这个了?”

傅淮祖点头,把最后一点冰美式喝完转身抛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