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笔头杵着脑袋思索许久, 烛泪洒了两层, 砚台里的墨汁也有点儿泛干, 她这才写了个开头。

偏头去蘸墨, 身边却落下一片衣角来,来人不声不响地俯身下,盯着白?纸上的墨迹,好一会儿, 才迟疑出声。

“人在……一、白??”

似乎是觉得自己?判定得有些草率, 蔺师仪在旁边坐下, 把纸提溜在烛光下仔细辨认, 终于从?数个煤渣块中, 悟出来点?新东西这团堆在一起的黑圆圈是元宝。

对于自己?的杰作不被赏识,楚火落大为失望, 有些不甘心?地反问回去, “很难认?”

蔺师仪沉吟一会儿, 斟酌着用词, “你读书时?间不长, 能写成这样已?是有很大进步, 但练字的话,要不还?是先照着字帖来?”

“我是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不是在练字,是在写绑架信?”

回应她的是更?为长久的沉默, 久到她几乎要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终结,那?人终于动了。将她的“大作”安置在了另一边,往桌案上铺了一张崭新的白?纸,把笔从?她手里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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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写。”

行吧,不用她在那?绞尽脑汁,连写带画的也好。

楚火落清了清嗓子,“就写,人在清岭寨,交一万两白?银来赎,否则将他?脑袋剁下来当灯笼挂。”

她低眉看那?人落笔,这回他?用的是右手。

与见惯了的端正字迹不同,他?的右手字除了笔画相同以外,与字帖上的只能说是毫不相干,每一笔都是横冲直撞的,锋芒毕露,只凭这一点?墨迹,便能瞧出落笔者?的凶性简直是封再完美不过的绑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