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会是谢琅。
医馆现今有两个大夫,资历深些?的老大夫姓张,碰巧匆忙出诊去?了。下?头?的县城来人来请,说墙垛子倒了砸伤好?几人,张大夫带着左右手一同?去?了。
现下?馆里就剩傅修竹柳清卿还有一个抓药的小厮。
来人不能不救,傅修竹迎过去?,只一打量立时肃神,让小厮快去?拿药。
人已放在?病案上躺着,几个威风凛凛的随从围在?前头?。
柳清卿好?奇望去?,只瞧见对方劲瘦的腰身和一双长腿。
“林姑娘,可否来帮帮忙?”
傅修竹唤她,柳清卿回?神上前,第一眼便落在?这人血肉模糊的小臂上,无数石子碎粒陷在?模糊的血肉之?中。
“我仔细瞧瞧大人可是磕到后脑了,林姑娘将手臂清理一番,若不然这石子会长进?肉中。”
柳清卿一听那哪成,近半年她给张大夫和傅修竹打下?手,已会不少。
这伤她一看便知,得先用盐水清洗伤口?,再将沙砾细石用热水烫过的刀尖一一去?处,最后敷上白玉膏即可。
盐水冲刷伤口?不是一般痛,柳清卿还有些?紧张,手心都出了汗,生怕得罪人,可这位大人却浑然不觉,丝毫未动。
晕的这样深,可别是真伤着脑子了。
当将刀烫好?,要用刀尖剜出石子时,几位护卫的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压在?她的后颈上。柳清卿倒抽口?气后凝神,手快又稳,将陷入肉中的石子一一挑了出来。抹上白玉膏后以纱布覆之?。
做完这些?,那几道目光才挪开,她身上都出了汗。
好?强的气势!
却并未出言不逊,想来这位大人管教下?属有方。
那边傅修竹正在?俯身探查,挡住大半。柳清卿只能瞧着这位大人棱角分明的下?颚和白皙的皮肤。
正要起身,却看到大人官服衣襟处有块深色痕迹,以指腹探之?,果?真湿漉漉。
柳清卿登时绷紧脸,手臂受伤一般无大碍,胸腹处脆弱得很。
她习惯性要去?解开衣襟上的绳扣查看是否有其他伤处,却见傅修竹不知何时察觉这边,挡开了她的手。
柳清卿一怔,便见傅修竹已动作熟练将这人的衣襟拉开。
她扫了一眼,不由诧异。
这人好?瘦,一打眼便看到嶙峋的肋骨。一道刀伤从胸口?斜着贯穿于腰腹,上头?的纱布已被鲜血琴浸透。
“此乃大人旧伤,我瞧这位小娘子处置的仔细,劳您再将这重?新包扎一番。”
傅修竹瞥一眼,“这位是林姑娘。”
说罢傅修竹又近她一步附耳低言,“我去?配药,去?去?便回?。”
领头?的护卫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顷刻后心中了然。
想来这二位还未捅破窗户纸,他说姑娘是小娘子,男子不乐意了呗。
柳清卿不知几人心中所想,正揭开湿黏在?皮肤上的染血红纱。
肌理优美,冷白的皮肤上蓝色的血管中血流潺潺,有种隐秘却充满力量的神秘感。她顺着那刀痕从头?至尾仔细查看伤势,以目光摩挲每一寸伤口?,却在?看到末尾时忽然顿住。
腰腹出一条横亘绵延的伤疤……
她不由伸手轻触,沉睡的记忆如睡龙般忽然翻腾跃出水面。她攥紧了手,目光快速掠过他的身体,却止于锁骨之?下?,不敢再往上看。
怎会有这般巧合?
明明城中有若干医馆,怎就来这了?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从柳清卿脑中晃过。
如同?吞了无数寒瓜,瞬时从内到外觉得冷,又像是生生将脏污的抹布咽下?去?卡在?喉咙处,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痉挛发抖。知晓有人守着,她强压下?寒意。
护卫察觉有异,忙问,“姑娘,怎了?”
浑身皮肤如针刺般沙痛,柳清卿忙垂眼以眼睫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