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和斐文顷打过几次交道,深知他的脾气,却也不敢上来就把礼甩到明面上。
“实不相瞒,是我有事想让斐议员指点迷津。”
中年男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轻轻推到斐文顷面前:“这是我们集团规划的“东海新城”项目,已经筹备三年了,但在最后审批环节,遇见了些麻烦。”
斐文顷没有伸手去碰,只是扫了眼封面。
“生态保护区边缘的开发项目?最近清州政策收紧,这类项目确实很难获批。”
“所以才需要斐议员您啊。”中年男人压低了嗓音:“这个项目我们投资了一百二十亿,只要一建成,将会是东部最大的商业综合体。”
“如果斐议员能帮上这个小忙,我们愿意拿出百分之三的干股作为酬谢。”
空气安静,斐文顷听到这些,就着杯口抿了一口,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在这难捱的气氛中,郑立仁再度开口。
“我知道斐议员家世显赫,这点小钱入不了眼,只是我听说最近斐议员在为一件事烦心,我在国外有些朋友,或许能帮上忙。”
斐文顷往后倚靠,手指漫不经心地沿着杯壁抹过冰渗出的水珠,往左一睨,看见玻璃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
四目相对,斐文顷的眼眸划过一丝亮光,站了起来。
“斐议员,您怎么了?”
郑立仁吃惊地看着他,就见斐文顷大步走向门口,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消失了。
魏婷走得很快,没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跟着自己,刚舒了一口气,转角处突然横出一截西装裤腿,斐文顷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太阳逐渐西下,斐文顷身后是逐渐燃烧殆尽的落日,金色的光线从他肩头流泻,将他挺括的西装轮廓镀上一层光晕。
“对我这么好奇?”
他抬眼微笑的样子,衬得身后的的落日都成了俗物。
“谁对你好奇了,我只是路过。”
魏婷转身就走,话音未落,身后沉郁香气涌上,就被斐文顷揽着腰转了半圈。
“你干什么!”
魏婷手抵在斐文顷的胸膛上,用力向外推,可斐文顷的手臂纹丝不动,把她搂在臂膀里。
被他带着往前走了两步,魏婷屈起一脚,就要踢在他膝盖上:“关嘉星还在等我吃饭呢,你要把我带去哪?”
斐文顷松了力道,将她放开,双手抬起:“不碰你,我只是有件事要和你说,放心,很快就好。”
“有什么事是关嘉星不能听的?”
游轮走廊灯火通明,魏婷胆子也大了些,斜睨着他。
听到这个名字,斐文顷眉眼压下一层阴翳。
关嘉星,关嘉星,到底有什么理由一直选他?
魏婷明明是个聪明人,偏偏在挑男人这方面总是在做错误事。
空气骤然一滞。
魏婷抬着下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右手悄然滑到口袋,刚触碰到手机边缘,就听前面传来一声爽朗的招呼声:“斐哥!”
一个穿着当季限量潮牌的年轻男人大步走来,对着斐文顷的笑容无比热情:“您有事找我?”
说话时,八卦的本性让戴逑真往魏婷身上扫了两眼。
远远地就看见斐文顷和关嘉星的女朋友在拉拉扯扯,要不是斐文顷说有事要和他说,戴逑真说什么也不会在这个关头上来打扰。
魏婷正观察他呢,突然就见戴逑真结结实实地给她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嫂子好!我叫戴逑真。”
魏婷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你.......你好,不用这么客气。”
被同岁数的人喊嫂子是有些尴尬,但戴逑真应该是关嘉星的小弟,魏婷只能点头微笑。
斐文顷看着他们,唇角轻牵,整张脸的轮廓都显得温润。
戴逑真一向喊关嘉星喊少爷,喊他斐文顷是喊斐哥,这声嫂子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