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顷平日里死也能说活的嘴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戳在关嘉星的伤疤上。
关嘉星瞳孔骤缩,手上力道一松。斐文顷趁机拽过魏婷转身就走。
等关嘉星回过神,两人已经走出数米。
关嘉星眼底戾气翻涌,突然提高嗓音:“你想要杨以崇去死的话,那就和他在一起。”
斐文顷搭在魏婷肩头的手明显感觉到她身形一僵。他侧目看去,眸色暗了几分。
走出餐厅很远后,斐文顷将满腹疑问暂时压下,低头看着魏婷残留泛红指痕的手腕,眉头微蹙。
“我带你去车上冰敷。”
上了车,他取出纸巾拭去她腮边未干的泪痕,动作很轻,黑眸中写着后怕。
“要是我没来,你也不怕关嘉星把你带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太危险了,下次和他见面时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魏婷接过纸巾,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斐文顷看她有些魂不守舍,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他转身从车载冰箱取出药膏,挤出一截淡青色。
“会有点凉。”
他指腹沾着药膏,在她手腕上细细推开。魏婷回过神来,将自己陷进真皮座椅里,垂眸看他专注的侧脸。
斐文顷任由她打量,直到将药膏完全揉开。而后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手指,状似随意地问。
“不过关嘉星为什么突然提到杨以崇?”
车厢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斐文顷抬头,才发现魏婷早已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了?”
斐文顷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低沉嗓音里浸满温柔:“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也跟着难受。”
“怎么办啊.....”
斐文顷道行太深了,魏婷怕他看出端倪,任由眼泪模糊视线,不去看他。
“我好像...做错事了...”
“什么事?说给我听听,也许有解决的办法呢。”
斐文顷耐心地哄着,手扶着她的肩,将人慢慢带进怀里。
诱哄着怀中的人开始放松,听到那些断断续续的坦白,斐文顷温润如玉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痕。
“你和关嘉星关系那么好.....我不想你们因为我....也不想他去找你麻烦..所以我就找了杨以崇....”
魏婷伏在他的肩膀上,说着说着又带上了泣音:“呜...我也是后来才....”
斐文顷如玉的面庞有些阴沉。
她说要自己说,斐文顷不想逼太紧,却唯独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
可嗅着她发间的淡香,像抓住浮木般紧紧依附的柔软身躯,再多的不悦也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她才十八岁,需要的不是冷冰冰的利弊分析,而是一个能让她安心哭泣的怀抱。
“没事的,我会处理的。”
斐文顷轻抚着她的背脊,眼底暗流涌动。
这事关魏婷的名声,必须捂得严严实实才好。他原想细问杨以崇的更多细节,可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终究是不忍心再追问,只能暗自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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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赛亚公司实验室,杨以崇穿着防护服立在仪器前,冷灰色的眸子凝视着试管,思绪却早已飘远。
魏婷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想给她发消息,但他更怕消息石沉大海。
可是就这样满脑子都是她等着她来找自己吗?她虽然是个狡猾的坏女人,可到底是个女人,面皮薄,或许他该主动点。
直接找上门太冒失,打电话......
“老板,斐先生来了。”曹立轩的声音突然响起。
斐文顷?
杨以崇摘下护目镜,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或许是因为斐文顷与他是同种身份,杨以崇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愧疚。
推开会客室的大门,午后的阳光充足,斐文顷坐在光影交界处,侧脸锋利而清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