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脸,佯装还在生气轻轻嗔道:“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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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魏婷疲惫得像是打了一场仗。

她弯腰在玄关换鞋,目光扫过地上多出的两双鞋,其中一双明显是小女孩的。她以为是外婆又带了邻居来聊天,便没多想,随手脱下制服外套,绕过玄关。

下一秒,她的脚步猛然顿住。

客厅里坐着她的母亲,已经六年未见的袁秀珍。

上次去医院,魏婷并没有去见她,时隔六年,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母亲身旁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身高刚过一米,正睁着一双和母亲极为相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妹妹,你放学回来了啊.....”

袁秀珍猛地推了把身边的孩子,声音拔高:“快,叫姐姐!”

小女孩原本正怯生生地打量着魏婷,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死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来之前不是教过你......”

袁秀珍起初还有些局促,但训起小女孩来,那点不自在很快就消散了。

“好好说话!吓着孩子做什么?”外婆连忙把小女孩揽到身边。小女孩缩在外婆怀里,偷眼瞧着魏婷,终于细声细气地喊了句:“姐姐......”

魏婷冷眼看着这一幕:“你们来干什么?”

“婷婷,妈妈是惦记你......”袁秀珍局促地搓着手:“听说你在贵族学校读书,怕外婆负担重,我特意......”

外婆突然拽着魏婷往一边走,压低声音:“傻妹妹,她给钱你就拿着!跟钱过不去做什么?”

她浑浊的眼睛往客厅瞟了瞟,“带着那么小的丫头找上门,才四岁,真是造孽.......”

这也是外婆为什么会把袁秀珍进门的其中原因之二。

她老了,纵使心里还梗着对女儿的怨,可为人父母的,生来就欠着儿女的债。

更何况袁秀珍怀里还搂着个丁点大的丫头,外婆那些刀子般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究是咽了回去。

客厅里,袁秀珍正摸着脖子上未拆的手术纱布,眼睛不住打量着别墅的装潢。

客厅一整面落地窗,正对着江,即使是黄昏的光线,也显得十分通透明亮。

悬浮式黑胡桃木桌,整面浮雕的巨大背景墙,浅米基底,珍珠母贝粉镶嵌花蕊,既素雅又大气。

餐厅外面是整片花园,垂枝樱迎风摇摆,花瓣如雪飘落.....每一处都极尽奢华。

她女儿命真是好啊,还能住这么漂亮的房子,这贵族学院果然.....也不知道有没有贵族幼儿园?

“我不需要你的钱。”

魏婷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魏婷身着剪裁考究的学院制服,通身气派比电视里瞧着还要矜贵三分。尤其那双肖似其父的眼睛,此刻正不带温度地睨着她。

“你们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问,我早当你们死了。”

袁秀珍表情一僵,开始抹眼泪。

“你是在怪我吗?我们是有苦衷的......”

她抽噎着解释:“当年和你爸去当船员,谁知遇上黑心老板,一直不让我们下船。后来我怀孕了,他们就把我们赶下船,工钱也没给。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外打工攒钱,就是想供你上好大学......”

魏婷冷冷打断:“我知道你们不回来的真正原因,别再用这些谎话骗我和外婆了。”

外婆擦了擦眼角,狐疑地看向女儿:“你当真在骗我?”

“我没有!”袁秀珍突然提高声调,随即意识到失态,又放软语气:“天底下哪有父母会狠心抛弃孩子?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

外婆终究心软了,但想到魏婷受的委屈,又板起脸训斥:“就算再难,家里还有田地饿不死人!你们借钱回来也行,非要赌这口气,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