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观察四周，试探询问：“你还在吗？”

有些东西，必须得问问他。

继续按照系统设定走，不等故事线完结，她的精神值将出现大幅度损伤。

某些时刻，放弃单打独斗，或是另一个更好的选择。

夏安之惦记星际博物馆，想查童怜的卷宗。

古董店的后续故事，未必和童怜有关。

高科技武器，大不了重新定制。

人鱼肋骨，大不了二手打印。

心急如焚，她不想给任何人好脸色。

但她的呼喊没有得到回应。

夏安之觉得理所应当，静静看脚下几秒，转身朝屠宰场赶。

她与他本就萍水相逢。

偶然取得联系，偶然断了联系，均理所应当。

他不愿回应时，她不想强求；他硬要出现时，她无法隔绝。

他仿佛她人生轨迹中唯一的变数。

梦幻，虚拟，捉摸不透。

但无可避免，无处可逃。

夏安之一瞬间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事想解决。

可唇齿扭捏，事件局促，入目只有望不到头的荒地。

她指节冰凉，眼眶酸涩微肿。

前往屠宰场的路，倒比想象中漫长许多。

旧地重游，满目荒唐。

屠宰场比先前破旧，从地下挪移地面。

外层养殖活猪，内层的通道，在仓库寻得。

夏安之绕过正门，攀上仓库窗台。

窗台内的朱换枝同林止相对而站。

朱换枝身上的布衣，灰红交杂。

林止头上白发增长，他披黑色长袍，眸中不见人情温热。

黯淡的灯光晕染恐怖氛围。

朱换枝指指脚边：“业绩，我带来了。”

林止假笑：“是么，打开看看。”

他要验货。

她并无不从，蹲身解开皮囊。

林止审视几秒，皮包骨的手掌自斗篷探出。

一叠橄榄色的古币在灯光下抖动。

“东西没问题，”林止：“一千古币，你可以走了。”

他语气生寒，惨白的面容淡定如初。

朱换枝来不及道谢，双手在衣摆摩擦几次，遂接过古币，远远地跑出去。

林止未察觉夏安之的视线，他慎而又慎地捧起三张皮囊，如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

他不顾鲜血淋漓，把完好的大块儿皮囊认真修剪下来，装进特制箱包。

打开箱包时，夏安之清楚地嗅到栀子花。

林止抖抖香囊，其中飘落栀子花的花瓣。

那模样，同夏安之在古遗迹书籍的见解未出现偏差。

他手法迅速，继而带走裁剪而下的皮囊。

林止推开仓库更衣柜。

柜内滚出一具完整的人类尸骨。

尸骨的右手指节略微弯曲，尤其是无名指、中指和大拇指，显露轻轻弯起的弧度。

由盆骨骨骼观察，尸身主人应为女性。

她胸口空荡荡，后脑凹陷一块。

细细看过去，尸骨的右肩骨骼呈出重创痕迹，整块碎裂的骨骼，被类似粘合剂的固体重新连接，淡蓝的色泽似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