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的灼热焦得徐椒双靥发烫,可她内心确实冰冷的,“是啊,他们都有想争取的东西,有大把的光阴·······”
徐椒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兰樨擦去泪水将锦被盖在她身上。
日落月升,月华如洗,不知过了多久,徐椒忽然从床榻上惊醒。
她看着眸光惊讶的兰樨,抓过她的手道:“我有办法了,兰樨,纵然我身死,她们也能活下去。”
兰樨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却见徐椒赤足跳了起来,疯一般地走向桌案。
“我想到救医女馆的办法。”
第35章 崔劭脑中有些浑噩,他抬手擦过徐椒眼角湿热,又抹过她嘴边的殷红。
永宁四年的战火, 如平地惊雷,倏忽之间,烽烟四起。
虽惊讶魏国此时发难, 然这百年间南北大战频发, 所以众人并不惊慌,一切都如前例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旧例, 如逢大战, 宫中会举一场善宴。
有品秩的内外命妇, 或是皇商富户,多会捐奉随军,聊表心意。朝中也会将勋位与低阶外命妇的爵位拿出酬谢, 若是有搏名之辈,或求爵之徒,往往一掷千金。
故而善宴比起宫中其他宴会, 多了许多可以嚼舌的谈资,也是金陵城里举目的焦点。
金陵城, 包府, 未时。
包宜春在梳妆台前试妆, 她向来是个江南的水样美人儿,一双雾眸婉转朦胧,似烟雨氤氲。
两侧的丫鬟方想替她眼角抹上斜红, 却被走来的包夫人制止。
“四娘有天然之色,不必做此雕饰。”
说罢, 她又从身后的丫鬟手里取过个精巧的檀盒, 只见盒中是一对素色白玉木兰钗。
包夫人将包宜春头上的珊瑚红金钗步摇卸下, 而换作这两根玉钗,玉钗清光透亮, 衬得人格外温柔。
包夫人这才满意道:“这是韩夫人所赠,今日前去别它,最是合适不过。”
说着看向八角熏炉上架起的外襦,包夫人端凝片刻道:“粉襦软艳,换月白的来。”
包宜春按母亲的意思妆点好,包夫人这才拉着她的手,“命妇善宴虽说是女眷争风头的好时机,但是你这一次,务必收敛锋芒。”
包宜春体会了母亲的叮嘱,这才反应过来,而后挥退下人。
“女儿明白了。朝廷在征战之中,时局艰难,陛下必然不喜豪奢。包家以经书传家,是贤儒之门,家风清正,为家名计,也不该有豪奢之举,这是母亲让女儿弃用金钗步摇的原因。”
“韩夫人临门拜会,女儿已在风口浪尖。如今宫中尚有徐夫人主持,亦有诸位嫔御,女儿不易争显,轻易落下口舌把柄。”
包夫人微笑着颔首,低声道:“为娘打听过,陛下与韩夫人最喜性子柔善,贤德端庄之人。”
包宜春垂头嗯了一声,而后又蹙起柳眉道:“可是阿娘,徐夫人那样的身世,陛下哪能真舍了她立我,娘亲又为何笃定韩夫人是替陛下选皇后,而不是纳妃呢。”
包夫人替她理正妆容。
“徐家几个堪用的,在平登末年损泰半,又与徐太后绑定太死,恐怕多少触怒的陛下。陛下在太后当朝时尚不肯立,如今太后薨逝,她膝下无儿,又如何肯立了。你父亲与诸位叔伯,也曾多次上书请立徐氏为后,却都没了音讯。由此可见,陛下并非是软弱之人,也不是傀儡之辈,对于徐氏,自有思量。”
包夫人看向镜中眉目温婉的女儿,心中不免有些自豪,“韩夫人言辞诚恳,几近是交底之说,你父辈几个又都是朝中大员,咱们未必不能搏一搏。”
何况退一万步说,包宜春即便为妃,只要能诞下儿子,包家未必不能造势。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只是个藩王,但在这藩王金贵的世道,于包家而言,更能相互扶持,前途无量。
“你要知道,你与徐氏家世差不了多少。如今拼的就是一个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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