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遇道:“所以我的经历其实也不算是太正能量。我本来的理想是去做研究,但是因为这件事我没有再继续深造,研究生毕业就找了工作,两年后辞职创业,公司五年就上了市,然后就有了现在的李兴遇。我其实很感谢那两个人。”

谢雨道:“那后来呢?那两人怎么样了?”

李兴遇道:“年轻人的恋情本来也难长久,那时两个人才刚刚毕业,据说没多久就分了手。那女人后来还来找过我,不过前几年好像也结了婚,我那学弟早几年还有消息,似乎也还不错,不过后来好像出了点事,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雨点头:“你前女友一定很后悔。”

李兴遇笑道:“她后不后悔我早就不关心,不过我倒是真谢谢她当时做的决定。不然我可能现在还在大学里当个穷酸教师。”

谢雨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的经历很生动地告诉了世人,人生的事没个准这个道理。”

李兴遇歪头看向他,烟雾缭绕间,他微微眯着眼:“我知道你们这些做媒体的都有点文艺,我说这些,你不觉得我很庸俗么?”

谢雨笑:“谁不是俗人?现实才最重要。”

两个人又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才埋单离开。

李兴遇照例开车送谢雨回家,在楼下分别的时候,谢雨走了几步,忽然又退回到车边,像是随口问:“当年抢你女朋友的学弟叫什么名字?”

李兴遇愣了下,回道:“他叫陆远。”

这回轮到谢雨怔住,旋即又笑了出来。

李兴遇一头雾水:“怎么?你认识?”

谢雨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李兴遇也笑:“我就说世界不可能这么小,我都好几年没他消息了。”

谢雨对他挥挥手转身,只是却像是遇到好笑的事情一样,一个人在夜色里抖着肩膀笑出来,怎么都忍不住,甚至有些失控的疯狂。

她想,李兴遇有句话说得不对,世界偶尔真的会很小。

这一夜,谢雨又梦到了陆远,仍旧是他在月色下的溪边洗澡的那一幕,那梦略带旖旎,只是早上醒来,却莫名有些失落的怅然。

好在她这一天的工作很多,虽然采访任务就在本市,但因为是要跟一个大型活动,也是连轴转了快一天。等到收工的时候,恰好赶上晚高峰。

她累得像条丧家犬一般,坐在出租车上,早上那失落感又莫名袭来,以至于她开始心浮气躁。

出租车开了不久就被无情地堵在了一个路口,久久不能移动。这条路平日里很冷清,但因为赶上晚高峰,难得塞了不少车辆。

谢雨打开车窗,混着尾气的微风拂过来,并不能减少一丝半点焦躁。

马路对面不远处是话戏剧学院,从车内看过去,隐隐可以看到里面那些文雅的建筑风格。这所学校学生不算多,平日里很安静,但此时门外处听着不少名车,里面时而有漂亮时尚的女孩出来,走上那些车内。

这种事情,谢雨早就司空见惯,别说是艺术类院校,就是她曾经就读的那所沪上顶尖的大学,每逢周末,在校园各个门口,这样的情形也不少见。

她觉得外面的空气太糟糕,正要关上车门,目光却撇到一辆熟悉的车子,是她最近坐过许多次的那款蓝色宾利。

她看到不车牌,也看不见里面坐着的人。然而没过多久,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从校园方向朝那车子小跑过去。

那女孩长发飘飘,一身碎花长裙,衬得腰身材纤细柔长。谢雨看不清她的五官,但猜测她的样子,也一定是跟她的打扮一样,美丽清纯。

只不过她手上那只爱马仕,实在不怎么清纯。

出租车忽然启动,在慢慢驶离时,谢雨看到车子里的男人摇下车窗,和那弯身下来的女孩接吻。

谢雨在出租车后座兀自笑出声,摇头将车窗关上。她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即使李兴遇好几次表示过对她的真心,但她也知道这种男人,真心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