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黑暗,她都能感受到,他那弯曲着的,不太挺得直的脊背有多痛苦。
一到下雨,他就会变得狼狈,变成那种,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类人。
她弯腰,将他的烟头从他嘴里抢下来:“进屋吧。”
周司白却趁此机会,一把握住她的手,气息不太稳的说:“我怕你以后,会后悔,我这个人,比你想象中要糟糕十倍。”
江言忍不住放低声音来:“不会。”
毕竟他们之间,是有真正的八年,从第一次,他在漫漫的宋家火海中放她一条生路,到后来,他亲自救她出火海,完完整整的,八年。
从始到末,如同火焰般炽热。
这把火,已经在她心里扎根灭不掉了。
虽然,周司白把这一切都给忘了。
不过没关系,很多东西,靠自己一人去铭记,足矣。
他看着她,透过黑夜,看得见的是一团一点都不清晰的轮廓:“真不后悔?”
“不后悔。”
“以后就没有机会改主意了。”
“无所谓。”
“为什么?”
她轻声说:“我爱你。”
“可是我……”
江言说:“没关系,没关系,一点喜欢就够了。”
周司白那边没有说话,她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盒,小小的,很精致。
打开来,戒指闪闪亮亮,在漆黑的夜里泛着光。
周司白将戒指拿出来,几次都因为手抖,没有戴成功。
因为紧张,还有病痛。
江言调侃道:“这枚戒指,不会是上次你给苏怡言的那枚吧?”
周司白还在闷声尝试,江言也耐心很足,整整陪着他在外头淋了二十多分钟的雨,等到他顺利把戒指戴进她的手上,他才将他扶起来,说:“进去吧。”
一直到屋里,她抬手,才看见这戒指的样子。
很熟悉,跟她和周司白第一夜的那一颗一模一样。
江言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个你订的?”
“我吩咐助理,他去办的。”
江言笑:“跟我替他说一声谢谢,我很喜欢。”
她一边去替他翻找陈严的睡衣,一边说:“现在很痛吧?早点休息。”
可她只听见一声物体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江言立刻回了头,然后看见周司白倒在了地上。
……
婚礼的当天,江言一早就去了婚纱店,店里却发现江言并没有婚车,秉持着顾客至上的原则,店长很有礼貌的问她说:“江小姐,需要我送您去现场么?”
她说不用:“我自己开车。”
陈严在店长心中的份量又轻了些,一个连结婚都不愿意负责的男人,根本就不算男人。
江言当然是不知道店长的这些想法的,她只是自顾自换好了婚纱,开车回到陈严的别墅,此刻周司白还躺在床上沉睡着。
她找了医生过来,对方表示他是因为最近操劳太多,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才导致的昏迷。
当然还有他的旧疾。
不过这是周司白极其在意的隐私,她并没有随意透露。
叶医生过来,看到周司白时先是一怔,然后对江言说:“你找我过来想问什么?”
江言淡淡的笑:“不问什么,就想叫你来给我们证婚。”
叶医生露出个惊讶的表情来,随即叹口气,难断喜悲。
……
叶医生的作用,负责宣读誓言。
都参加过婚礼,该有的流程大家都清楚,叶医生只是很简单的将江言写的那段话读了出来:“从今以后,结为夫妻,若有背叛,不得好死。”
等他读完这段话,品味了几秒,才有了一种心惊的感觉,江言的话未免太不留余地了。
不过后者倒是一点异样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