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梃,我现在什么都想要,我想要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不要让别人看不起,背地里叫我野种,我不想再听到,那些人咒骂我妈不要脸,死有余辜,我不想听……”

霍博言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他似乎对世界,有太多的怨言。

他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更没有肆意美好的少年,更没有懵懂悸动的青年。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向霍英鸿展示自己优秀。

痛苦且乏味。

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所以呢。”霍绍梃认为他疯了,“你就从苏楚身上找存在感?你如此地为自己心疼,却伤害一个对你充满信任的女人,你怎么想的?”

“这算什么伤害?是她自愿选择相信我的霍绍梃,是她没脑子,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霍博言踉跄着,扒着桥栏起身,笑得怪异又痛苦,“霍绍梃,你什么女人没见过,苏楚是漂亮,但漂亮的女人太多了,你完全没必要,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功夫,睡过,享受过,完全就可以扔了。”

“放你妈的屁。”他抬腿又是一脚。

霍博言直接被踢得弓成了虾子,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红着眼,看向男人,“我是为你好,这样,你就不必把你的股权全部拿出来,这样,你还有拿回霍氏的资本。”

“你以为,我离开了霍氏,就寸步难行?”他从来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他的商业帝国是全方位的,“我告诉你,霍博言,我想留在霍氏,并不是因为它是我赖以生存的根本,是因为爷爷,是因为我是霍氏的子孙,我得为这百年基业负责。”

霍博言笑了。

笑的嘲弄,又自我心疼。

“瞧瞧,你可有可无的东西,却是我奋斗终生,想要得到的,这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霍绍梃,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什么我就是一个私生子,为什么……”

他想问天,问地,问问霍家的每个人,为什么唯独容不下,他一个没有妈的孩子。

可是……没人会可怜他的。

在霍家这些孝子贤孙眼里,他连只狗都不如。

只有手腕,才能征服一切,他就是要做货真价实的霍氏总裁,他就是要得到这梦寐以求的一切。

“霍绍梃,这游戏,注定只有一个王者,那就是我,我等候着你的好消息。”

霍绍梃笑得张狂。

歪歪扭扭地捂着肚子,开车走了。

霍绍梃站在桥头吹着冷风。

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霍博言说得没错,私生子也不想一生下来就是私生子。

如果他不是私生子,或许可以长成一个很优秀的人。

可他得到的太少,他的那份正直,善良,早已经不知道从何时,就从他的生命中抽走了。

陈佑打来电话。

铃声急促。

霍绍梃点了颗烟,递到唇上,深吸了一口,这才接通,“说。”

“霍总,我查到陈秉承和夫人,后天就会被转移到国外的基地,您看……”

霍绍梃眉心一绷。

这么快就要转移走。

看来是怕夜长梦多。

也就是说,总统那边其实在向好发展。

“他们应该不会急着动手。”

“没错,听说总统那边一直在斡旋,而且有力量在集结,这次把陈秉承这么快地转移,大概是就是为了掣肘总统,我觉得生命危险不至于这么快,这是个机会。”

霍绍梃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被深秋的冷风吹散,他扔下烟卷,在脚尖碾灭。

“准备一下,后天跟我去救人。”

“是。”

霍绍梃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人。

他是一定要救的。

至于苏楚领不领情,他不在乎。

她的亲人已经不多了,很难再承受,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