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姑娘总会想通的。”
祭酒说出这话,已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她不过一介后宅妇人,单是听见这些刑罚的名类,只怕就得吓破了胆子。
姜阑的神情却无甚波动,好似方才祭酒说的并不是狱中酷刑,只是在谈论晚膳吃些什么。她云淡风轻道:“大人尽可一试。”
这番胆魄,倒是令祭酒有些惊诧。他怔愣片刻,又继续道:“姑娘对顾相有情,宁死也不肯背叛他;可姑娘今日的举动,却让顾相为科举之制付出的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不知顾相对姑娘的情,还能留住几分呢?
“兹事体大,下官已命人去请顾相和各位同僚前来,想必眼下也该到了。”
第46章
祭酒话音刚落,楼外果然又传来了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官服的……
祭酒话音刚落, 楼外果然又传来了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官服的几人依次迈入楼中。以顾景曈为首,司业、主簿、录事等人皆随其后。
顾景曈不期然在此处遇见姜阑, 微微一怔。
祭酒俯身长揖见过礼,禀道:“姜姑娘与这贼人密谋窃题舞弊,被下官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
“这是从那贼人身上搜出的考卷和腰牌, 请诸位过目。”祭酒将证物递了出去, 予他们传看, 又缓缓补充道,“因姜姑娘是顾相府上的人, 下官不敢擅自定夺,故而劳动诸位前来一同评判。”
此言一出, 顾景曈垂下眼帘,打量起被制住的那名男子;其余几人俱是一惊, 面面相觑, 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默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半晌,顾景曈终于开口:“阿阑, 你说。”
方才被祭酒以酷刑恐吓时,姜阑尚且面不改色;如今顾景曈站在她面前, 指明了要她阐述事情经过,她的脸色却惨白一片。
……他会相信她吗?即便他信她,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改革毁在她手中, 他还能原谅她吗?
姜阑一面忐忑, 一面将今日的经历一五一十道来。
说到国子祭酒的夫人撞了她的车驾时,祭酒出言打断了她:“姑娘编瞎话也要有个限度!贱内近日在草堂寺禅修, 从未涉足京中。寺内僧尼皆可作证。”
他既然不怕查证,想必所言非虚。今日所遇自称“祭酒夫人”的那位,恐怕不是本尊。
顾景曈冷冷地瞥了祭酒一眼:“本相问你话了?”
“这……”祭酒俯首解释道,“下官见不得内人被诬蔑,一时冲动,还请丞相恕罪。”
顾景曈眸色愈冷:“本相也见不得内人被诬陷。”
祭酒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擅自插话。
顾景曈察觉到姜阑神情惊惶,下意识放缓了语调,柔声道:“阿阑,继续说。”
姜阑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她心中安定下来,蓦地领悟了他的用意。他要她亲口阐明真相,并非是怪罪于她,而是想知道事件的全貌,好寻求破局之法。
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姜阑愈发镇定,娓娓而道:“那位妇人身高六尺有余,身着金陵所产的云锦,新月眉,瑞凤眼,鼻右侧有一颗小痣。”
只要是她看过一眼的人,穿衣打扮、相貌举止,都会深深地刻在她脑海中。
现下轮到祭酒面色惨白了。
他变幻的脸色被姜阑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对了,忘了告诉祭酒大人,我擅长丹青之技。不若我将此人的相貌画下来,以便大人寻找。”
“取纸笔来。”顾景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