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稚哦了声,看了眼手表。如果要等陈以童画完画带他回家,他自己再赶回学校,大概率是过了门禁时间了。陈以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画画。

张其稚说:“陈以童,你快生日了。”

陈以童又抬起头来。张其稚拖了张凳子,坐到他身边去,问他:“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

陈以童手上沾着颜料,白色袖口都沾了一圈。张其稚替他卷起来了一点。陈以童亲昵地亲了亲张其稚,好像是表示感谢。张其稚问他:”你现在能把颜料盘和画笔放下一会吗?”

陈以童乖乖地放下了。张其稚引他站起来,坐到沙发床上,抬手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吻住了陈以童。他搂着陈以童的腰,轻声说:“今天老妈不过来了,晚上只有我们两个。”

陈以童回吻过去,翻身压到了张其稚的身上。张其稚揉了下陈以童的下面。陈以童打了个激灵,张其稚笑起来。

画室的沙发床有点窄小,床罩也不是宾馆那种古板的白。叶细细永远挑碎花色的。床上两个软乎乎的抱枕,张其稚把自己枕高了一点。虽然是第二次和陈以童做,但因为隔太久,陈以童又生疏得像个新手。张其稚疼得骂了声脏话,陈以童就不敢动了。张其稚叫道:“别停在那里啊,混蛋。”

他让陈以童坐起来,自己骑了上去。这种姿势他也是第一次尝试,陈以童安静地盯着他做动作,张其稚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烫。他捂住了陈以童的眼睛,慢慢动着。陈以童叫了声,张其稚吻住了他的嘴。

像打了一场仗。张其稚带陈以童去浴室洗澡。陈以童搂着他不肯放。张其稚无奈道:“泡沫要弄到你眼睛里了,你走开点啦陈以童。”

陈以童比张其稚还高出半个头,低下头,脸贴着张其稚的脸,蹭了蹭。张其稚说:“撒娇也没用,滚远点。”

那晚他们回家已经很有点晚了。张其稚陪陈以童上楼。他想着不在家过夜了,因为解释不清为什么突然回来,想回学校附近找个小宾馆睡一晚上。陈以童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张其稚把他推进房里,打开动物纪录片,让他乖乖睡觉。

他开车回去,出地库的时候,差点跟叶细细的车擦肩而过。手机叮了一声,陈以童发了句语音过来,张其稚在等红灯的间隙,点开来听。语音里只有动物世界的声音,非洲象的嘶吼和羚羊的嚎叫。张其稚骂道:”陈以童大傻蛋,耍我是吧。”

钟意(七)

张其稚走进画室的时候,看到了陈列在画架上的画。他的半张侧脸和大片大片蓝色的海糅在了一起。陈以童已经基本上色结束了。张其稚能看到自己太阳穴边的小痣还有耳后的玫瑰纹身。但除了海的蓝色,其他的部分都是没有颜色的。所以张其稚的脸真的像出现在海上的海市蜃楼一样。

张其稚问陈以童这是什么意思,陈以童也说不清楚。他是这样想的,所以这样画了。但张其稚觉得钟意说得没错,这幅画甚至比《余温》出色。

他坐下来,把期末资料的文件夹打开来看。陈以童开始给那幅画做最后的润色。张其稚抬头的时候,陈以童在盯着画发呆,他呆了一会,在画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陈以童站起身,走过来抱住张其稚。张其稚挣扎了一下,说:“我还要写作业。”

陈以童嗯了一声,继续抱着。张其稚就任他抱着,继续看着资料。陈以童把头搁到张其稚的肩头,低头看那些纸片。上边的中文字他都不认得几个,他念完小学就不再上学了。后来初中在美术学校进修,要上高中还是要考文化课,但他没有一门文化课是考得好的。万幸当时他的绘画作品有了名气,有画廊希望和他固定合作。叶细细没强求他念书或者怎么样,他开始每天固定只专注画画的日子。

那些日子一成不变,毫无起色。连一天中天气的变化都比陈以童人生的变化要来的剧烈。在他生活里破开一条口子的人,就是张其稚。张其稚像一个脆弱易碎的幻梦。

张其稚被陈以童抱得实在太热了,忽然很想吃冰淇淋。他看了眼落地窗外边长岛的地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