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很淡,并没有立刻接话。

她便又继续嗫喏:“那个,我真的没事,更没有受伤。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刚才杜秘书他说……”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少女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不确定自己提及杜森会不会给他惹来不便,于是住了声,不再往下说。

贺砚庭抬了下眼皮,大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侧边的沙发:“先坐过来。”

“……”施婳无声吞咽,下意识抗拒,“干、干嘛呀……”

她现在坐在贺砚庭对面的位置上,距离适中,不远不近,安全而守礼。

好端端的,让她坐那么近做什么。

男人嗓音冷淡,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命令:“叫你过来就过来,结婚不过一个月,你若是缺胳膊少腿,我怎么同老爷子交代?”

施婳一时惶恐,也有顿悟之感。

原来他是怕摊上责任,难怪那么动怒呢。

她便也没了旁的念头,乖乖挪过去坐,哪知细高跟踩在过分厚实的羊绒地毯上,不经意崴了脚,竟是毫无征兆地跌进他怀中

“啊。”本能地短促惊呼。

贺砚庭长臂略伸,紧紧扣住了她肩头。

在他面前显得身形娇小的少女,不受自控地跌坐上他的大腿

奶白的脸颊登时涨红,耳后柔腻的肌肤更是绯如胭脂。

一抬眸,对上的便是男人颈前涧石蓝色的温莎结。

还有后面那处……过分锋利饱满的喉结。

施婳急忙避开视线,涨着脸糯糯地支吾:“不好意思,鞋跟崴了……”

男人的怀抱坚实而宽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安全感,是她完全不曾想象过的触感。

其实施婳并不是很抗拒和他亲近。

毕竟都领证了,始终是半陌生的关系总归不便。

但这个姿势实在太别扭了,她只想立刻起身逃开。

可就在她准备站起的时候,手腕却感受到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

他干燥温厚的大手略执着她的腕骨,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霎时间,施婳觉察到一股奇异的变故。

少女怔神数秒,懵懂间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心绪都乱了,施力挣着自己的手腕:“贺砚庭你、你……”

第30章

京台为顶级贵宾提供的商务接待室是北欧风的冷旷极简。

头顶上方倾洒的灯光皦玉如月,分明是清冷的白,洁净庄重,丝毫不染暗昧。

但此刻施婳却仿佛被浓浓春意席卷,莫名觉得连这白光都透着狡黠。

她略微施力挣脱手腕,终于从男人的大腿上方脱身,安全地落座于距离他二十公分左右的位置。

姿势固然改变,但暧昧的氛围仍笼罩于四周。

施婳只觉得方才那股炙热的触感在自己身上落下了烙印,久久不褪。

可当她平复了自己的喘息,强逼自己镇定后,目光警觉地望向身侧的男人,却见他慵懒倚靠沙发,气息宁静,姿态清落,深邃幽寂的黑瞳洁净无暇,仿佛不曾沾染半分风月。

少女忽得恍了神,不由陷入怔忪。

方才……莫不是她的错觉?

身侧这位端方清冷的上位者,周身毫无丝毫暗昧的痕迹,始终波澜不惊,不曾破坏传闻中禁欲的人设。

他愈是如此,施婳愈是面赤。

怎会如此,她明明感觉到他……

难道,真的是她心思不纯,凭空生出妄念。

恍惚间,只听一道处变不惊的寡淡声线平稳传来

“你脚踝有事?”

施婳猛然回神,猝不及防对上男人居高临下的凝视。

他目光落在她着黑色细高跟的脚踝上,毫无温度,似乎只不过在审视她的脚踝是否扭伤。

“没有……”少女挤出一声温糯的回应,面上强作镇定,暗里实则心猿意马,仍在矛盾纠结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