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伤害施婳,更不想冒犯贺砚庭,但是他真的需要抓住机会搏一次,他只是希望能够与贺砚庭达成某种协议。

从贺珩的口中,他得知施婳是贺砚庭放在心尖上的人。

陈年旧案不必重见天日,故去的人注定不可死而复生。

他只想维持自己的体面,还有大半生苦心经营的名誉。

既然事情早已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只想哀求贺砚庭高抬贵手,放过他,也放过施婳,不必让痛苦的往事再度困扰折磨她。

徐冠林的嗓音透着浓重的沙哑和无望:“小婳,不是这样,真的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当初芝霓在景区坠崖真的是意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唯一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宗焕坐在一旁,点燃了一支雪茄,模仿着贺砚庭一贯的钳式握持,像观看伦理大戏一般吞云吐雾沉浸式享受着。

施婳虽然美貌,清冷中透着几分甜软的模样很是勾人,但他并非真的对施婳有多少兴趣。

他只是对贺九的女人有掠夺心罢了。

自小到大,他被生父贺秉琛与贺九进行类比。

贺九如何隐匿自我,示人以弱,步步为营爬到今日的位置,他也亦步亦趋地照做。

可到头来,贺九已是人人敬仰的贺氏新家主。

自己却仍旧是见不得光的蝼蚁。

宗焕从来将自己视作学习机器、工作机器,没有情绪,没有喜好,没有感情。

只看重财富与权势。

贺九亦是如此,这么多年,他年近三十,身边都未曾出现过女人,甚至连暖.床的需求都没有。

贺九是他的死敌,却也是他的心锚。

直到今年,他骤然听闻贺九已婚,妻子是个被他藏匿起来异常宝贝的女人。

他觉得很可笑,贺九废了。

无欲无爱的神佛,一旦有了情.欲,也就有了软肋,他不配再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传奇。

……

施婳从徐冠林口中,得知了十六年的真相。

妈妈坠崖是真,但失足坠崖之前,他们兄妹二人曾发生过非常激烈的争执。

那部斩获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的影片,是他剽窃尿毒症过世的至交好友遗作的成果。

徐芝霓得知真相后,严厉责令他坦诚真相,将荣誉和奖项都归还给已故的友人。

彼时他熬了那么多年,拖妻带女日复一日在京北潮湿逼仄的地下室里苦熬了那么多日子,好不容易才有出头之日。一朝得奖,刚刚成名,花团锦簇,他当然不甘心。

芝霓坠崖的刹那,他迟疑了一秒。

就那一秒,错失了营救的最佳时机。

也是那一秒的罪恶念头,让他背负了十六年的噩梦与折磨。

施婳眼眶湿热,却并没有痛哭,只是冷漠地扯了下唇角,冷声讥讽:“徐冠林,你当真不配做我妈妈的兄长。”

徐冠林哽噎语塞,再无半句辩驳。

……

此后的时间,施婳不想再与任何人沟通。

无论是宗焕,亦或是徐冠林。

巨型游轮奢靡得令人咋舌,这一夜却毫无歌舞,死寂得像是一座墓地。

被捆缚双手双脚运送到甲板上的时刻,施婳知道贺砚庭终于还是来了。

她那样担忧,到底还是发生了。

他明知是陷阱,却依然选择上套。

徐冠林亲眼目睹施婳被悬在甲板边缘,被涩骨的寒风击打,像是随时会坠落海里。

他忽然变得清醒,激动地上前与人厮打,试图救下施婳。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都是不守信用的疯子!说好了只要贺砚庭肯来就不会伤害她,你们要的东西她又给不了……你们这群罪犯!”

宗焕眉心轻蹙,似是厌烦这中年男子的聒噪,他打了个响指,眼尾上挑,透着阴恻诡谲的因子。

在他的示意下,两名黑衣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