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护林场,其实只是一个小院子,听到外面的动静一只狗在院子里狂吠,青山上前去敲门,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前来开门,看清是青山后讶异的问:“青山,是你呀,这么晚了啥事啊?”
青山拉过谢乔对他说:“叔,有急事,要打个电弧。”
进了屋,一张桌子上就只摆着一个电话,谢乔走过去拿起,按下杨群的号码。
杨群却是很快接起,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你们几个大晚八岔的撒癔症边儿去,都说了不去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听到他的声音谢乔就两眼通红,哽咽着还没说话,杨群就又不耐烦的说:“喝醉了就回家洗洗睡觉去,啊。”
“杨群……”
“……谁?谁呀?……谢乔?”
“嗯。”
“我的老天爷啊你可是给我打电话了,我都等你电话多少天儿了……东子找着你了么?你在哪?”
“杨群,你听我说,我们在去雅县的山路上出事了,潘东明受了伤,他……”
谢乔还没说完杨群已经怪叫一声,电话里传来一阵哗啦的响声,好像他打翻了什么东西:“什么?!出啥事而啦?”
“他的情况很不好……我怕他有危险……”
杨群听了惊出满身的汗,脑子里嗡嗡作响,他迅速调整状体冷静下来,说:“谢乔,告诉我你们现在的确切位置,我找人接你们去。”
电话被一个男人接起,告诉他他们所在的地方山寨,杨群找来纸笔记下,电话又被谢乔接起,问清楚了潘东明的伤势,他沉静的说道:“谢乔,我要你好好的照顾他,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人,你们等着。”
返回去后尔玛没有睡,还在等他们,潘东明仍旧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屋里飘着草药的苦味,尔玛轻声说:“爷爷接骨在寨子里很有名的,他会没事的,不要担心……你都没吃晚饭呢,吃点吧。”
她摇摇头,茫然的坐到床边去,山里的冬天更寒冷,尔玛把火炉子办到窗边又笼了笼,就走了。
她起身去拿那笔记本儿,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很多字,凑在一盏灯前她仔细辨认字迹,看着看着就哭了,把笔记本儿塞进背包里,又转身回到床前坐下。
“潘东明。”看着床上木偶一样不动的男人,看着那熟悉的眉眼,谢乔留着眼泪把手伸进了被子里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像是没有了温暖,她就一直握着,过了很久摸了摸他的掌心有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指,他也没反应,仿佛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空壳,看着他苍白的脸,想想以前他意思风发的样子,心里就沉沉的充满了内疚。
天快亮的时候谢乔趴伏在床边睡着了,潘东明醒过来,像是很疼的样子浑身痉挛,他一动谢乔就醒了,看他疼的满头大汗她就去火炉子边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他的眼睛睁开,却是恍惚的,眼珠微微转了转,咬着牙哼了两声,也不知看没看清她就又昏睡过去了,谢乔握着他的手不敢再睡,一直熬着守着他,实在熬不住了刚眯会儿眼,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尔玛进来,说:“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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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乔的手还在握着潘东明的,带着明显没睡醒的癔症喃喃问:“什么人来了?”问完了才渐渐明白尔玛说的什么,站起身帮潘东明掖了掖被子才出门去,站在门廊上,就看到远处山路上快步走来一小队穿着长长白褂子的军医,青山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给身边一个人比划着说着什么。
那些人进了院子谢乔认出来与青山说话的是沈团长,谢乔迎上去打招呼,他一时没能认出她来,愣了一下才伸出手说:“你是谢乔同志。”
谢乔点头与他握手,他看着她的脸问:“你的脸……你还好没事吧?东明怎么样?”
他们一起进屋,医疗队的随行护士已经为潘东明扎上点滴的针头,用胶带固定在手背上,有几个军医已经戴上口罩手套检查他的头部是否受创,又给他扣上便携式的氧气罩,两名警卫员打开折叠担架,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