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怎么称呼您？”

“哎呀不用叫叔。我姓何，公司的同事都叫我老何。”

“没事，叔，不用这么客气。”卫英韶说，“我哥一个月给你们开多少钱啊？”

董事长夫人体察民生来了。

老何斟酌着说：“卫董对员工要求严格是出了名的，但是相应的，咱们公司的待遇也是真的好。我们这些司机岗的薪资待遇大概在同水平公司的百分之一百三。”

“不是背的台词吧叔。”卫英韶疑惑，“你们还算过啊，不是我哥派来骗我的吧。”

老何汗流浃背了：“不会不会。我们同行之间其实流动挺多，偶尔也会聚一聚。喝多了之后大家不就什么都往外吐嘛。算术是我的个人习惯，最近下了班老被我老婆拉着看闺女写作业。”

“啊？”卫英韶大惊失色，“把您叫老了，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老何说，“我家老大也上大学了，二宝年龄小点。”

“噢。”卫英韶脑袋转转找话题，“您家大宝是？”

老何摸摸头顶嘿嘿一笑：“和您还有卫董是校友。学机械的。”

“哦，挺好的，机电学院每年有国奖，我们学校里很有名的。”

不过好在路程不算太远，两人的尬聊也没持续多久。

卫英懿正站在门口和工人说些什么，见卫英韶回来了，打了个手势迎上来。

“回来了？”

“我不是第一次来么。”

卫英懿笑：“以后这句话就会经常使用了。”

他顺手把行李箱取下来。老何有点尴尬地搓搓手。

“何师傅，您能不能帮忙把车开到车库去？”卫英懿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忙完。”

“妹妹呢？”卫英韶问。

“屋里跑酷呢。”

卫英韶跟老何道谢，快步进屋。

老何还钥匙的时候，卫英懿已经忙完了。卫英韶被他领着参观新家，妹妹被他抱着。

“叔，进屋喝杯茶呗，升温了，现在三点多就走怪难受的。”

老何对董事长夫人擅自给他涨辈分还有点不太适应，但卫英懿没什么反应，他就答应了。

“没关系，不用换鞋。反正家里最近在软装。”卫英懿说，“喝点什么？”

老何说喝水就行。

卫英韶领他坐到客厅沙发上，说：“叔，你猫毛过敏吗？”

老何摇头。

卫英韶拍拍猫屁股：“妹妹，去。”

妹妹灵巧地跳到沙发靠背上，然后趴伏到老何腿上。

“摸摸，特别解压。”卫英韶说。

妹妹经过这几年它爸夜以继日地娇生惯养，辅以不计其数的冻干、罐罐和猫饭，已经长成了一只油光水滑的漂亮大猫。它胆子大，又特别听卫英韶的话，偶尔会被卫英韶带出去和市内的爱猫人士社交，现在是小有名气的公公美女猫。

卫英懿拿着托盘，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转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

“何师傅，你看看这个。”

卫英懿坐下，喝了一口茶。

卫英韶微笑地看他玻璃杯里泡着的绿茶，又看看自己杯子里的菊花枸杞茶。

卫英懿最擅长的是开出一个刚好让人很难拒绝的价格。

老何翻看了几页，抬起头问：“您为什么选择我？”

“凑巧。”卫英懿笑，“您之前的履历其实挺波澜壮阔的，为有钱人工作不容易，想必也只是想安分地养老才选择宏平。当然了，我绝不是在威胁您。每个人都有些需要藏好的秘密，我家的和您以前见到的相比，是很平凡的东西了。至少不犯法，对公序良俗的危害微乎其微。”

老何叹气：“但您还是要隐藏起这些东西不是吗？”

“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小家着想。”卫英懿叹气，“如果老婆孩子出事，我真的会让对方死的。”

怀里的猫突然有点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