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有了外遇,自己却被蒙在鼓里。可是,许多话,我不能对她讲。
于悠,则是坚持自己一个人来上大学的。
“不就出趟远门嘛,有什么,我才不怕呢。”坐了二十几个钟头火车的她似乎毫无倦意,仍然神采奕奕地说。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说这话时那微微翘起的唇角旁的小酒窝,也只有山温水软的南方才能养育出这般甜美娟秀的女孩子吧。
到了学校,我们才发现我们竟是同一专业同一个班,还是同一个宿舍的。也许,是上天安排我们成为好朋友的吧,我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于悠,上天又给我补偿了一个。
“你为什么叫于悠呢?”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
“我爸爸姓夏,我妈妈姓于,他们希望我活得优游自在,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你呢,你为什么叫沈多呢?”
“因为……”因为我是那个家里多出来的孩子,我能够这样说吗,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因为我是在计划生育之后生出来的,我还有个姐姐,所以,家里人给我取名叫多,沈多。”
我不想提我的家庭,不想提那些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情。
上了大学,一切都是新鲜的。真好,在这样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往,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未来。唯一熟悉的是课本,只有学习对我来说是驾轻就熟的。
渐渐和夏于悠熟悉了起来,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跟她在一起,可能是因为她的那个名字让我想起另一个于悠。然而,比较起来,中学时期的韩于悠太孩子气,总给人长不大的感觉,而夏于悠却很有主见,有自己的一套待人处事的方式,人成熟却不世故。
“能遇见你真好,以前我都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于悠明媚的大眼里闪着光,脸颊上那一对浅浅的酒窝又显现出来。
“我也是。”我知道很多女生都不喜欢和于悠走在一起,因为很容易被她比下去。我不怕,不怕被别人说于悠是校花,而我是笑话。反正,我又不想吸引男生的注意,我不需要爱情。如果爱情都会走向父母那样的婚姻,我宁愿孤独。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享受着我平静的大学生活,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心一意地学习,其他的可以什么都不想。带给我烦恼的那个家,离我好遥远了。刚到学校的时候,我给家里写过一封短信,告诉我这里的地址和电话,而家里人没有跟我联系过。这没有什么,我对自己说。家里喜欢我的人,不喜欢我的人,我都不关心。
陈可每个月给我写一封信,告诉我他在美国的情况。他是那种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把自己打理得很好的人,我无须担心。
只是有时候我会想起韩于悠,想起她那些反常的举动。高考完之后,我去她家里找过她,可是她家门锁着。我来北京之后也给她写过信,但她从来没有回过。
偶尔地,我也会想起江恩,想起那厚厚的信笺上动情的话语,似真似假的承诺,还想起那躺了一地的纸的尸体。每忆及此,我的心就觉得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