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会想起父亲的那个眼神。
然而,当父母决定两个都去送沈朵上大学时,我又一次心寒了。他们真是过于兴奋了,完全没有想到去送一个女儿上大学,剩下的女儿在这些天里该怎么吃饭,怎么生活。他们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会做饭的。
“思想像一只野马,在窗外驰骋遨游,我不是好的骑师,我握不住缰绳。谁知道我心中有澎湃的感情。谁知道我也有希望和渴求?”
我也有希望和渴求,可是又有谁知道?父母去上海的那些天,我星期天总会跑到书店里去看琼瑶的那本《窗外》。看到这句话时,我居然想流泪了。无论书里的父母对孩子有怎样的亲疏不同,但他们是一家人。而我,在我的家里,只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就像我的名字,是多出来的。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多出来的。你看,本来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多好,多完美,多了我之后,怎么看着都多余。”难过的时候,我会对陈可诉说,“你说,我是不是捡来的孩子,沈朵才是他们亲生的?要不然,哪有父母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哪有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区别对待?”
“真傻,想那么多干什么,别人怎么对你是别人的事,最重要的是你怎么对你自己。他们不珍惜你,你要自己珍惜自己。只要有一个人说,你不是多出来的,你就不是。我说你不是。”陈可说。
陈可不明白,生活在他那样和睦家庭里的人不明白,父母不是别人。
家里少了沈朵,母亲似乎丢了魂,一天到晚都在念叨,上海冷不冷啊,热不热啊,住的舒不舒服啊,在宿舍会不会有人欺负啊……诸如此类,母女热线一讲就是大半天,沈朵刚到上海的那两个月,家里的电话费一下子比以前多了三百多块。
“你上了大学,我也会经常打电话给你。”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