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柳怡湘的心拔凉拔凉的。

柳怡湘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喷涌的怒火,坚定地回答:“我不嫁。”

若她真的嫁给了裴佑安,就要同他一样流放北地充军为奴,

不说北地苦寒,边疆之地常有战事,就说从京城到北地,路途遥远,漫天大雪,她死在路上都没有人收尸。

幸运到了北地,她一个姑娘,一个奴隶,岂不是任人欺辱?

她就算是逃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柳夫人一怔,柳怡湘平日里乖顺听话,叫她做什么都会答应,如此直白的拒绝还是第一次。

她的脸色有点难看,勉强笑道:“你嫁出去也是柳家的姑娘,我们做父母心里始终还是惦念着你的。你把小红带在身边,有个人照顾你,还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你在北地可以买多少房子铺子了,过得比在家自在。裴佑安还有一个厉害的舅舅,说不准哪天就回京了。”

柳怡湘气得笑出声,她的饼画得可真大。

回京?

裴家犯的是谋逆,皇帝容得下他?

没有霍家他连命都保不住。

为了自己的前途,柳家夫妇是非要将她往火坑里推了。

“夫人,怡湘虽然是闺阁中的女子,没见过什么市面,但是从书中和他人口中也知道北地是个什么光景,此去恐怕连命都没了,要这些金银有何用处?”

柳夫人见她软硬不吃,收回了脸上的笑,不屑地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柳怡湘松开握紧的拳头,肩膀耷拉下来,盯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妇人,生出无力和绝望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悲哀。

胸口好似压了千吨的石头喘不过气,黑暗笼罩她的天地,她想狠狠地将面前的箱子砸在她的脸上。

可是她不能,她连为自己争取权益的资格都没有。

“夫人就不怕我自尽吗?”

柳夫人哑然失笑,旁边的刘嬷嬷也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仿佛她说的是什么笑话一般。

“你别忘了生你的秋娘和从小服侍你的小红,你大可以一条白绫上吊自尽,秋姨娘和小红的身契在我手上,你一走我就卖给人伢子。”

柳夫人尖锐的话语犹如毒蝎,咬伤一口,伤口不大,却很致命。

柳怡湘一惊,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自始至终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怡湘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

柳怡湘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躺在床上,思考对策。

要不逃吧!

她从柜子里面找出当初裴佑安给的玉佩,玉佩是鲤鱼图案,没有上面特殊的标记,应该是简单的信物。

带着玉佩和积攒的银子逃到南疆,重新开始生活,开一家店,做点小买卖。

可是小红和秋姨娘怎么办?

她们的身契还在夫人手上,她带着她们一走,柳夫人一定会立马报官,从此处到南疆路途遥远,很可能半路被抓。

她不能自己逃了,弃她们于不顾。

真的要嫁给裴佑安吗?她觉得她这个小身板没走到一半估计就会挂在路上。

侥幸不死,依照律法,她嫁给了裴佑安她也要入奴籍,倒时真真是无法翻身。

当初担心亲爹嫡母随意将她给嫁了,现在看来嫁给谁都行,至少小命还在。

柳怡湘趴在床上,用力地锤了几下床,发泄心中的怨气。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柳怡湘正想下床开门,秋姨娘和小红推门而入。

秋姨娘拿着一个包袱递给她,“怡湘,你走吧,去哪都行,里面是我这些年攒的体己,不多,你省着点使,应该够用。”

秋姨娘打开包袱,里面都是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一些首饰,还有碎银子。她将身上的家底都掏出来了,耳朵上的耳环和头上的银钗都不见踪影。

小红眼睛红